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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晨雾裹着寒意笼罩着顾家城堡。
周宇城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西装上还沾着昨晚的酒渍和灰尘，眼底布满红血丝，死死盯着城堡大门。
他从凌晨三点就守在这里，手里攥着那张写满忏悔的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终于，雕花大门缓缓打开，顾禾禧穿着米白色大衣，在保镖的护送下走了出来。
周宇城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冲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
“禾禧！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何湘念做的那些事，我全部都知道了！”
他急忙解释，语速快得几乎打结。
“我已经把她关在阁楼里了，她以前怎么对你，我就让她怎么受着！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到以前的样子，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顾禾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轻轻挣开被攥紧的手腕，语气冷得像冰，。
“周宇城，我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与其在这纠缠我，不如多操心下你的公司。你欠顾氏的材料款，法务部已经发了催缴函；你之前谈的几个合作方，也都撤资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要破产了。”
周宇城愣住了，随即疯狂摇头，又要去抓顾禾禧的手。
“破产？”
“不！禾禧，只有你能帮我！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从来都是你！”
没等顾禾禧开口，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围的保镖和佣人都惊呆了，纷纷侧目。
周宇城仰着头，眼眶通红。
“禾禧，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顾禾禧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笑了，那笑声里满是冰冷的不屑。
她抬手示意佣人，很快，一名佣人端着一桶冷水走过来。
顾禾禧接过水桶，没等周宇城反应，就将整桶冷水劈头盖脸浇了下去。
刺骨的冷水瞬间浸透了周宇城的衣服，他冻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顾禾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想让我原谅你？把地上的水舔
干净。”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没人想到顾禾禧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周宇城愣了几秒，随即眼神变得疯狂。
只要能挽回顾禾禧，这点羞辱又算什么？
他慢慢俯下身，膝盖在冰冷的台阶上蹭出红痕，刚要伸出舌头去舔，天上却突然落下几滴冰凉的雨珠。
“滴答、滴答”，雨珠越来越密，很快就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台阶上，将刚浇下去的水渍晕开，还不断添着新的水迹。
周宇城僵在原地，看着地上不断扩散的水痕，心脏一点点往下沉。
他慌忙加快动作，舌头蹭过冰冷的石阶，混着雨水和灰尘的味道刺得喉咙发疼，可刚舔
干净一小块，新的雨水又顺着台阶流下来，将痕迹重新覆盖。
周宇城抬起头，脸上满是雨水和狼狈，声音带着哀求。
“禾禧雨、雨下大了”
“等雨停了好不好？我一定舔
干净，我说到做到！”
顾禾禧撑着佣人递来的伞，站在台阶上冷冷看着他，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在她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冷漠。
“雨停不停，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自己说‘什么都愿意做’，现在做不到了？”
周宇城咬紧牙，重新低下头去舔。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衣领，冻得他浑身打颤，舌头早已麻木，却还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地上的水都像永远舔不完。
雨水不断落下，台阶上的水迹越来越多，他的动作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一场徒劳又可笑的闹剧。
顾禾禧看了不过两分钟，便失去了耐心。
她转身对保镖吩咐。
“别让他在这脏了顾家的地，拖走。”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架起还在地上徒劳舔舐的周宇城，像拖垃圾一样把他拖向远处。
周宇城还在挣扎着喊“禾禧！再给我点时间！”。
声音被雨声渐渐淹没，最终消失在晨雾里。
顾禾禧收起伞，转身走进城堡。
雨还在下，打在城堡的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她看着窗外模糊的雨景，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周宇城的忏悔，就像这场下不停的雨，廉价又多余。
但从来没能让她的心，有过半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