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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城被保安像扔垃圾一样甩出顾家宴会厅，西装上还沾着尘土，他跌跌撞撞地摸回车里，一路上拳头攥得发紧，牙齿咬得咯咯响。
刚进家门，他就把公文包狠狠砸在玄关柜上，玻璃摆件应声而碎。
“都他妈是骗子！”
他猩红着眼踹翻茶几，酒瓶滚落一地，酒液在地板上蔓延开刺鼻的气味。
他弯腰抓起一瓶烈酒，拧开瓶盖直接往嘴里灌，辛辣的液体呛得他咳嗽不止，可心底的恐慌与不甘却像野火般越烧越旺。
他不仅丢了合作，还彻底失去了顾禾禧，那个曾经把他当成全世界的人。
不知喝到第几瓶，周宇城醉醺醺地晃进二楼卧室。
那是曾经属于顾禾禧的房间，她走后，这里的一切都没动过。
书架上还摆着她没看完的《管理学原理》，书里夹着她写满批注的便签；床头柜上放着她亲手织的毛线小熊，耳朵上还缝着一颗小小的珍珠。
这些他从前嫌“幼稚”“多余”的东西，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得他眼睛生疼。
他跌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在枕头下摸索，突然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是个米白色信封，封面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周宇城亲启”，没有落款。
他颤抖着手拆开，里面只有一个银色u盘，连一张纸条都没有。
“顾禾禧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周宇城咬着牙，跌跌撞撞跑到书房，把u盘插进电脑。
屏幕亮起的瞬间，何湘念的声音赫然传出，带着他从未听过的得意。
“哼，顾禾禧那个傻子，还以为周宇城真的爱她？我随便伪造几张她和别的男人的聊天记录，周宇城就信了，还动手打了她，真是笑死我了！”
画面里，何湘念举着手机，对着镜头炫耀。
“你看，我在她水杯里加了点助眠的药，等会儿她头晕，周宇城肯定以为她又在装病博同情。还有上次那个合作方案，我故意改了几个数据，再说是顾禾禧弄的，周宇城当场就把她骂哭了”
一段段视频，一句句录音，像重锤一样砸在周宇城心上。
他猛地想起，有一次顾禾禧头晕得站不稳，他却指着她的鼻子骂“装模作样”。
有一次她拿着自己改好的方案哭着解释“不是我改的”，他却一把将方案摔在她脸上，说“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恶毒”。
还有那次，他把她关在阁楼里，她隔着门板喊“宇城哥，我冷，给我件衣服好不好”，他却只冷冷地说“冻死你才好”。
“呕！”
周宇城猛地趴在垃圾桶边干呕，眼泪混着酒液往下淌，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远不及心口的剧痛。
他终于明白，顾禾禧那些绝望的眼神、撕心裂肺的解释，全都是真的，而他却像个傻子一样，被何湘念蒙在鼓里，亲手把最爱自己的人推向了深渊。
“何湘念！你给我滚出来！”
周宇城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向主卧，一脚踹开房门。
何湘念正敷着面膜，看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强装镇定地问。
“宇城哥，你怎么了？？”
周宇城把u盘狠狠摔在她面前的梳妆台上，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你自己看！何湘念，你背着我到底做了多少龌龊事！你说啊！”
何湘念看到u盘的瞬间，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伸手就要去抢。
“宇城哥，这是假的！是顾禾禧伪造的！她就是不甘心，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别信她！”
“伪造？”
周宇城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掼在墙上，眼底满是血丝，指甲几乎嵌进她的头皮。
“视频里你的声音，你的脸，连你嘴角那颗痣都清清楚楚，也是假的？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这种毒妇留在身边，还为了你，把顾禾禧伤得那么深！”
何湘念疼得尖叫，眼泪直流。
“宇城哥，我错了！我就是太爱你了，我怕顾禾禧抢走你，我才”
“闭嘴！”
周宇城猛地松开手，何湘念重重摔在地上。
他想起顾禾禧在阁楼里冻得蜷缩成一团的模样，想起她发烧到39度，求他给一片退烧药时的卑微，想起她被自己误解后，红着眼说“周宇城，我再也不会爱你了”时的绝望！
这些全都是拜何湘念所赐！
周宇城的理智彻底崩塌，他拽着何湘念的胳膊，像拖垃圾一样把她拖到阁楼。
生锈的铁门锁“咔嗒”一声落下，何湘念吓得浑身发抖，拍着门板哭喊。
“宇城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我出去！我害怕！”
周宇城隔着门板嘶吼，声音里满是悔恨与疯狂。
“害怕？”
“顾禾禧被你害成那样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她在这里饿了三天，冻了两夜，你现在也好好尝尝！她受的苦，你一点都别想少！”
阁楼里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可周宇城却像没听见一样，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缓缓滑坐下来。
他抱着头，泪水无声地浸湿了衣襟，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他终于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可这份迟来的醒悟，却再也换不回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顾禾禧了。
“禾禧！求你原谅我！”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