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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年抬手让助理递上文件，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至于你，入职时伪造三年行业经验，走的是前人事部副总监的后门，连项目基本流程都搞不懂，还多次泄露顾氏商业信息。现在，不仅要解除你的职务，顾氏还会追究你所在公司的违约责任。”
何湘念看着文件上的证据，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餐台，餐具摔得满地都是。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看向周宇城的目光里，满是嘲讽。
谁都看出来了，他所谓的“顾禾禧爱他”，不过是自欺欺人。
周宇城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他终于想起阁楼里顾禾禧说的最后一句话。
“周宇城，我以前爱你是真的，但现在，我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很可笑。”
他死死盯着顾禾禧，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哪怕一丝过去的温情。
哪怕是厌恶，是愤怒，也好过此刻这般彻底的漠视。
可顾禾禧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她的目光掠过他，像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转而落在顾知年递来的文件上，指尖轻轻划过纸面，神情专注而冷静，仿佛他这个人，早已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周围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朵，有人在窃窃私语。
“原来他就是欺负顾家小姐的人”。
“还以为能攀上顾家，原来是自作多情”。
周宇城下意识地想解释，想告诉所有人他和顾禾禧曾经的关系，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到何湘念瘫坐在地上，还在哭喊着“我没有造假”，却没人再理会。
看到顾知年拍了拍顾禾禧的肩膀，语气是他从未见过的温和。
看到在场的名流们纷纷围向顾禾禧，递上名片，说着“恭喜顾总”“期待合作”。
周宇城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花瓶，水洒在裤脚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周宇城盯着顾禾禧与合作方相谈甚欢的侧影，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不甘与恐慌像藤蔓缠紧心脏，他猛地推开人群，踉跄着冲到顾禾禧面前，伸手就攥住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语气里满是偏执的质问。
“顾禾禧！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把路走死吗？”
顾禾禧腕间传来刺痛，秀眉瞬间拧紧。
周围宾客的目光齐刷刷聚过来，原本轻快的音乐都似凝固了几分。
可周宇城完全没察觉这难堪的氛围，反而凑得更近，声音里带着可笑的施舍。
“把何湘念留下，合作也别断。只要你听话，我现在就点头娶你！以前你不是哭着喊着要嫁我吗？别给脸不要脸！”
这话一出口，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顾禾禧先是一怔，随即低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冰冷的嘲讽，听得周宇城心头发慌。
没等他反应，顾禾禧猛地发力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周宇城踉跄着后退三步，撞在身后的餐车上，餐盘“哗啦”摔了一地，狼狈不堪。
顾禾禧向前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周宇城！”
“你是不是还没从梦里醒？真以为我还是那个会为你洗手作羹汤、被你关在阁楼里都舍不得怪你的顾禾禧？”
她抬眼扫向宴会厅入口，声音清亮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保安！把他们给我丢出去！”
两名身材高大的保安立刻快步上前，一左一右站在周宇城身边。
周宇城急得脸涨通红，挣扎着就要扑向顾禾禧。
“顾禾禧你敢！我娶你是给你面子，你别后悔！何湘念要是有事，我拆了顾家！”
“拆了顾家？”
顾知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单手按在周宇城肩上，力道让他瞬间动弹不得。
顾知年眼神冷厉，声音里满是嘲讽。
“就凭你那连工资都快发不出的小公司？还是凭你把我妹妹关在阁楼、让她吃冷饭的能耐？”
这话像惊雷炸在周宇城耳边，他瞬间面如死灰。
周围宾客的议论声瞬间炸开。
“太不是东西了”。
“还想娶顾总，真是癞蛤
蟆想吃天鹅肉”。
顾禾禧没再看他一眼，对着保安冷声吩咐。
“顺便通知物业，以后这两个人，不准踏入顾氏集团的任何产业！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
“周先生公司欠顾氏的那笔材料款，明天就让法务部走流程催缴吧。”
周宇城浑身一软，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
保安架着他往外拖，他像个破败的木偶，只能任由拖拽。
何湘念刚从地上爬起来，听到“催缴欠款”四个字，瞬间瘫倒在地，被另一名保安揪着衣领拖了出去。
两人的哭喊咒骂声越来越远，最终被宴会厅的音乐彻底盖过。
顾禾禧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袖口，转身对着宾客们优雅颔首，笑容从容。
“让各位见笑了，清理了两只碍眼的虫子，咱们继续。”
合作方代表立刻笑着附和。
“顾总做事果断，是我们佩服的！”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很快恢复热烈。
顾禾禧端着香槟，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那个曾让她爱到尘埃里的人，如今不过是她人生里，一道不值一提的污点，被彻底扫净后，只剩满心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