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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
进宋书蘅的心口,然后残忍地搅动。
“你告诉她的?”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出来,带着滔天的风暴前夕的死寂。
白梦苏被他眼中骤然涌起的骇人风暴吓得一哆嗦,疯狂的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开始发抖:“我我我也是气不过!谁让你总是对她心软!谁让你那天晚上把她抱回房间!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怀的才是你的嫡子!我”
“所以你就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宋书蘅一步步逼近,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杀意几乎让空气凝固,“在我书房那次?你不仅仅是去炫耀?你是去摊牌的?你是不是还故意激怒她,让她对你动手,好让我亲眼看见她发疯?!”
他全都明白了!那个空了的匣子,林茵雪那异常的死寂和绝望,原来根源在这里!
“不是的书蘅哥哥,你听我解释”
白梦苏吓得花容失色,眼泪汹涌而出,试图去拉他的衣袖,“我是为了我们好啊!她知道了真相,就会死心,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为了我们好?”
宋书蘅猛地挥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他俯视着她,“你毁了我全盘计划!你让她知道了真相!你逼走了她!若是她将此事捅出去,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和你的孩子,乃至整个将军府,都会为你这愚蠢的嫉妒陪葬!!”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咆哮而出,震得白梦苏耳膜嗡嗡作响。
她从未见过宋书蘅如此恐怖的模样,那眼神里的暴怒和厌恶毫不掩饰,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撕碎。
她终于感到了灭顶的恐惧,瘫软在地,抱住他的腿哭求:“对不起书蘅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受不了你眼里有别人”
宋书蘅看着她涕泪纵横、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没有半分怜惜,只有无尽的厌烦和暴戾。
他精心布置的棋局,他重掌兵权的希望,他甚至他甚至那丝连自己都未曾厘清的、对林茵雪隐秘的牵挂全都被这个蠢妇毁于一旦!
宋书蘅看着她涕泪纵横、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没有半分怜惜,只有无尽的厌烦和暴戾。
他精心布置的棋局,他重掌兵权的希望,他甚至他甚至那丝连自己都未曾厘清的、对林茵雪隐秘的牵挂全都被这个蠢妇毁于一旦!
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眼前白梦苏哭泣的脸庞逐渐模糊,扭曲,仿佛变回了多年前那个夏日午后,荷花池边,那个怯生生跟在她母亲身后、第一次踏入将军府的小女孩,林茵雪。
那时她不过十二三岁,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绫裙,眉眼如画,安静得像一支含苞待放的青荷。
只那一眼,少年心性的他便觉得京城所有的贵女都失了颜色。
他是武将之子,性子桀骜,却偏偏喜欢绕着她打转,故意惹她生气,只为看她蹙起秀气的眉头,或偶尔被他逗得抿唇一笑。
那时的心思,纯粹而炙热,他是真心实意想过要求娶她,护她一世安稳的。
可这一切,是什么时候变的?
是了,是从白梦苏这个所谓的“远房表妹”借故住进丞相府开始!
是从她一次次“无意”的靠近,带着仰慕的眼神看着他这个“英雄”,是从她刻意模仿林茵雪的穿着打扮,却又在无人处对他流露出楚楚可怜的依恋开始!
是他年少气盛,被她精心设计的“偶遇”和湿身诱惑冲昏了头脑,在她褪下衣衫,哭着诉说对他无法自拔的爱意、并威胁若他不从便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难堪时,他一步踏错,从此被她牢牢攥在了手心!
就是这个女人!用最下作的手段,玷污了他最初那份懵懂美好的情愫,将他拖入了这无尽的算计和污浊之中!
他恨白梦苏,更恨那个经不住诱惑、一步错步步错的自己!
而对林茵雪呢?
那份最初的悸动被跟白梦苏的愧疚和要把交出兵权栽赃到她身上时就变了。
阴谋覆盖,他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利用,可为何在她一次次对他全心依赖时,他会下意识地避开眼?
为何在她受委屈时,那虚假的“心疼”里会掺入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
为何在她彻底死寂、甚至可能永远消失时,他会感到这般灭顶的恐慌?!
“啊——!”
积压的怒火、悔恨、以及对自身懦弱的厌恶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宋书蘅猛地一脚踹开死死抱住他腿的白梦苏。
“贱人!全都是因为你!”他声音嘶哑,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若不是你当初恬不知耻地设计于我,我何至于此?!茵雪又何至于此?!你毁了我,毁了她,现在还要毁掉一切!”
白梦苏被踹得翻滚出去,撞在冰冷的廊柱上,痛得蜷缩起来,吓得连哭都忘了,只剩下面无人色的恐惧。
她从未见过宋书蘅如此失控骇人的模样,那眼神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来人!”宋书蘅厉声嘶吼,“将这个毒妇给我拖回她的院子,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若她再敢胡言乱语一句,直接拔了她的舌头!”
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收拾这个胆大包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