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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蘅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在冰冷的府邸里疯狂穿梭。
他踹开一扇扇空置的房门,搜查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花园假山、废弃库房、甚至连水井都不放过。侍卫们举着火把,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将府邸照得亮如白昼,却照不亮他心底不断扩大的黑洞。
没有!哪里都没有!
那个纤细脆弱的身影,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除了柴房里那摊刺目的黑血和半个霉变的馒头,她存在的痕迹正被迅速抹去。
“将军都都找遍了”侍卫长硬着头皮回禀,声音发颤。
“找遍了?”宋书蘅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戾气惊人,“一个大活人,难道能插翅飞了不成?!那些看守的婆子呢?!给本将军拖过来!”
很快,两个当初负责看守柴房的粗使婆子被五花大绑地拖了过来,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说!人呢?!”宋书蘅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将、将军饶命啊”一个婆子涕泪横流,“老奴老奴也不知道啊是、是老夫人下令,说不必再看守,也不必送饭老奴们就、就偷懒没再来过真的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不见的啊”
“不知道?”宋书蘅冷笑一声,那笑声比夜风还冷,“玩忽职守,致主母失踪,要你们何用!”
他猛地夺过身旁侍卫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地就抽了下去!
“啪!啪!啪!”
鞭子撕裂空气的声音混合着婆子杀猪般的惨嚎,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恕Ⅻbr/>鲜血很快浸透了婆子们的粗布衣裳,她们在地上翻滚求饶,却丝毫平息不了宋书蘅滔天的怒火和恐慌。
他眼前不断闪过林茵雪苍白的面容,那么多天没吃没喝,她是怎么熬过来的?那血是谁的?是她的吗?!
“书蘅哥哥!”
一声娇呼带着哭腔传来。
白梦苏看着眼前血腥的场面,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壮着胆子扑上来抱住宋书蘅挥鞭的手臂。
“书蘅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为了那个罪妇,何至于此?今夜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啊”
她委屈的泪水滚落下来,试图用自己的温软身体唤回他的理智。
宋书蘅挥鞭的动作一顿,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他看着白梦苏梨花带雨的脸,脑海中却浮现另一个女子隐忍垂泪的模样。
洞房花烛?他此刻满心满眼,竟全是那个被他弃之如敝履的女人!
白梦苏见他眼神恍惚,心中嫉恨更甚,软着声音继续道:“夫君,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许是方才受了惊吓我们的孩子”
她本想用孩子唤回他的注意,却不知这句话如同惊雷,猛地劈中了宋书蘅!
孩子!
茵雪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他猛地抓住白梦苏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的骨头,眼中爆发出一种希冀:“孩子!对!孩子!茵雪她怀着孩子!她为了孩子,一定会坚持住!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找她!她那么瘦弱,吃了那么多苦,孩子会不会”
他语无伦次,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这话听在白梦苏耳中,却如同最恶毒的嘲讽。
她盼了多久的洞房花烛,她的夫君却在为另一个女人的野种发疯!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孩子?!”白梦苏猛地推开他,声音尖利得划破夜空,脸上哪还有半分柔弱,只剩下扭曲的嫉恨和疯狂,“宋书蘅!你还在做梦吗?!她早就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宋书蘅猛地僵住,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我说她早就知道那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是个替你解毒的工具!是个怪物!”
“她知道你从头到尾都在骗她!她知道你救她娶她都是为了我!她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和我的孩子!她对你早就死心了!她恨你入骨!你怎么还敢指望她留着那个孽种?!她怕是恨不得亲手掐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