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时候,姜鼎在一品居宴请同僚。
男人在外头做事业,自然少不了应酬,一品居的菜色好,就是姑娘太素了,只是弹琴唱曲,不肯作陪喝酒。
姜鼎觉得无趣,便道:“罢了,结账吧,本侯请客,咱们去翠玉楼喝酒。”
一品居的伙计拿着账单进来,姜鼎看也不看就要签字,一个小小的酒楼,肯定也不敢坑侯府的银子,月底去府里结账就行了。
伙计赔着笑脸道:“侯府上次的账还没结呢,侯爷就别为难小的了,还是拿银子出来吧。”
姜鼎喝了酒,有些醉醺醺的,接着酒气骂道:“胡说八道!侯府还能短了你的银子?你拿着账单去侯府,账房肯定给钱。”
伙计还是不肯走,非要现银。
姜鼎根本就没带这么多现银,威远侯的名头很好用,他走到哪里都是挂账的。
最后还是小厮回府拿了银子,把这次的饭钱付了,可前头欠的银子还是没给。
账房里居然支取不出更多的银子了!
当着众多同僚的面,姜鼎闹了好大一个没脸,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自然也没去成翠玉楼。
兵部尚书倒是带着属下在翠玉楼饮酒快活。
听闻此事,忍不住嘲讽道:“还以为侯府多富贵呢,原来不过如此!”
众人附和道:“泥腿子出身,能有多少家底呢?不过是仗着陛下赏赐罢了,陛下若是不赐府邸,他们怕是连京城里的宅子都买不起呢。”
“不像李家,传承几百年,家底殷实,为官只为造福百姓,威远侯说白了就是暴发户嘛,也就是李家松了手,陛下才能把他安插进来。”
“姜鼎回京就任兵部侍郎,真是一步登天了!陛下就是想让他接手兵部。”
“李尚书,咱们兄弟都是追随您的,您才是尚书大人,有李家在,陛下都不能轻易换了您,兄弟们敬您一杯!”
李尚书喝了酒,被捧得飘飘然,越发瞧不起姜鼎!
翠玉楼本来就是达官贵人的消遣之所,很快,威远侯在一品居欠钱不还的消息就传开了!
甚至传出了侯府败落,入不敷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消息。
翠玉楼,倚红楼两家最大的青楼,还有百宝阁等首饰铺子纷纷上门收账。
连赌场的人也来了,姜茂的伤势尚未痊愈,走路还不利索,但也时常坐轿子出门去,侯夫人知道儿子心情不好,也就不敢多问。
谁知道居然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姜茂从前就爱赌两把,不过那时他要当值,还被御林军的人捧着,日子过得快活,倒也不贪赌。
自从丢了官之后,再也没人巴结他,他的身子不方便,玩女人也不畅快,只有在赌场,他才能找到一掷千金的豪迈!
前一刻输了,转瞬之间,银子又哗啦啦地流进来,这样刺激的感觉,实在是令人着迷。
侯夫人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挤出银子来打发走了那些掌柜,欠赌场的钱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最后只能开了库房,拿了一些贵重之物抵债,可算是把欠条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