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位太医战战兢兢道上前,摸上了淳王的脉搏。
太医诊得心惊肉跳,淳王根本就没病啊,一个没病装病的人,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不好。
“怎么?治不好吗?无能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皇帝开口犹如阎王索命,太医直接就跪了,“陛下饶命!不是臣无能,而是淳王这脉象,和缓有力,不浮不沉,节律分明,实在是没病啊!”
“若真要说一点毛病,或许有些纵欲过度,殿下还年轻,清心寡欲,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臣医术浅薄,诊错了也未可知,还是让其他太医再诊一诊吧。”
所有太医都诊过了,有了开头的人,剩下的也都说了实话。
章太医姗姗来迟,他实在是不想趟这个浑水,可惜无用,皇帝铁了心要把他薅过来做这个见证。
他摸着白胡子,断言道:“淳王殿下没病,也没有中毒。”
“我替殿下摸了骨,三年前从马上摔下来,也没有骨裂的迹象,按理来说并不会瘫痪在床。”
“后来范院判又诊出中了毒,说淳王殿下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也是无稽之谈。”
“太医院每月都派人去请脉,或许淳王服用了某些药物,或许是行针导致脉象紊乱,所以次次诊断的结果都不好。”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章太医救过很多人的命,医术有目共睹,只是新帝登基不久就告老还乡了,谁知道皇帝居然又把人请回来了。
范院判脸色灰败,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他的两个徒弟一向都听他的,此刻已经瘫软在地上,连连求饶。
他们心存侥幸,以为这一次也能糊弄过去,章太医走了之后,太医院就是范院判的天下,不过是帮一个亲王装病,又不是害人,他们才敢做的。
剩下的太医也是跪了一地,“臣不知啊,臣诊出来确实是中毒之症,臣无意欺瞒陛下,陛下饶命啊!”
“淳王殿下只让诊脉,不准摸骨,臣也不能强求,求陛下开恩啊!”
章太医叹了一口气,兔死狐悲,指不定哪天就轮到他了,同为太医,他还是硬着头皮替同僚们说了几句话。
“陛下,臣记得范院判十分擅长行针,若是他刻意做了什么手脚,其他太医也难以察觉,哪怕是觉得不对劲,也会怀疑是自己诊错了,不敢坚持。”
“求陛下看在他们兢兢业业的份上,饶他们一命吧。”
淳王闭上了眼睛,似乎十分不忍心,“陛下为了坐实本王装病的名声,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章太医怒道:“我行医几十载,从来不说假话!这些太医都是去你府上诊过脉的,难道说的都是假话?殿下这一装病,不知道要害多少无辜之人人头落地!”
“范院判要是不服气,尽管可以跟我辩一辩,有病没病,难道还说不清楚了?”
范院判根本就不敢,但他也不敢说是淳王指使的,他的一家老小觉得捏在淳王手里,死他一个,至少家里人能活。
“章太医不必说了,我技不如人,被你看出来了,我认!全都是我干的!”
“我自负医术高强,却没有用武之地,淳王从马上摔下来,只是暂时不宜挪动,并未骨裂,但我偷偷给淳王下了药,让他瘫痪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