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秋一脚狠狠踹到她的小腹,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春桃蜷缩着身子脸上满是痛苦,还不忘磕头认错。
春桃额间渗出斑斑血迹。
她的心无比慌乱,之前宋元秋路过奴隶场,嚷着自己没有婢女,便央求顾淮书给她买一个。
即便顾淮书说京城有,宋元秋还是执意要买,说什么,奴隶场上的奴姬本就生死难料,被买下来定会感恩不背叛主人。
顾淮书这才应允。
实则宋元秋打的算盘是好替她卖命,起初春桃对她恭恭敬敬,后发现她的真面目,便觉得自己贱命一条,亲人都死了,与其跟着这种人做坏事,还不如死了。
便对宋元秋不那么恭敬,怎料到这女人竟找到了她的亲生弟弟。
“好了,别脏了我的地板。”宋元秋嫌恶地撇了眼春桃,她知道拿捏这样的贱人,只要抓住她的软肋,她就会像一条听话的狗,匍匐在你得脚下舔舐。
宋元秋转身走到窗前,把玩着手中的吊坠,冷言冷语:“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你和你弟弟这两条贱命,都别要了。”
春桃连连谢恩,声音带着哭腔,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宋元秋理了理发髻,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眼中的一丝阴狠转瞬即逝。
国公府内,下人们的越来越不把宋锦时放在眼里,眼见着庆功宴没了着落,和离的事成了宋锦时的心病。
今日,宋锦时坐在镜前发呆,看着镜中的自己,竟生出了一根白发。
说心中不被悲痛是假的但她知道,不能永远沉浸在悲痛中,上一次在宋家以为自己会死。
既然没死,那便是新生。
顾淮书又禁了她的足,却没管西厢院门口的杂碎们。
任凭他们骑在她头上窝屎。
宋锦时指尖捻着那根白发,眼神掠过镜中自己的面容,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婚后生活吗?
如今的顾国公府已经不是她能掀起波澜的地方了,顾淮书的冷漠与宋元秋的暗中作梗,如同两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
她想不明白为何顾淮书不爱自己,却也不放过自己。
既如此,那便不想了。
宋锦时将那根白发缠绕在指尖,轻轻一扯,发丝飘落于妆奁之上,如同她此刻坠下的心。
她命抱琴收拾了些需要带走的东西,以及这西厢院现有的所有银钱和地契。
“夫人,我们真的要离开?离开了,还是会被世子抓回来的。”抱琴有些垂头丧气。
“那就不逃了?你不厌倦这样的生活吗?”
抱琴认真地点了点头:“夫人去哪,我就去哪。”
二人趁着月色,再一次逃离了顾国公府。
顾淮书看着宋锦时的背影,指尖攥得微微泛白,直至她的身影和夜色融为一体。
两人随便找了一处落脚的客栈。
宋锦时躺在床上喘息着,晚膳还没吃,抱琴去买了几样她素日里爱吃的。
菜刚摆上桌,窗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一时间警觉起来,这才刚到这里,是谁?
这消息传递的未免也太快了些。
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赵氏怒气冲冲冲进来,上去就要扇宋锦时的脸。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宋锦时微微侧身便躲开了,赵氏扑了个空,踉跄着站稳后,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为什么毁了庆功宴,当日答应我的事都忘了?”
宋锦时冷冷地看着她,赵氏的怒意更甚:“毁了元秋的清白,做下那般畜生不如的事,躲在顾国公府里养病,现在好了,开始变本加厉了,宋锦时,你!!!”
气得赵氏说不出话来。
宋锦时轻笑一声:“宋夫人,您何必?我已经道了歉,家法也已经承受了,虽然庆功宴没了,但我还是会想办法和离的,你放心,不为了别了,就为了和你们宋家再无瓜葛。”
赵氏被宋锦时这不咸不淡的话噎得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丫头几日不见,怎么嘴皮子的功夫见涨。
她指着宋锦时的手都在发抖:“你还敢嘴硬,若不是因为你,元秋也不会受那样的委屈,你就该下地狱。”
赵氏的话向一丙丙利刃刺进她的心间,曾经最宠爱她的母亲,如今竟让她下地狱。
宋锦时强压着心间的情绪,眼神平静无波:“元秋小姐是您宋家的千金,要我说,你还是不够爱她,既如此,为何不寻门比国公府更好的人家嫁过去呢?三番五次来让我和离,成全他们,是因为你捏准了我的愧疚心?”
赵氏被宋锦时的话刺中了痛处,宋元秋不似她长得那般美艳,规矩礼仪教养也和宋锦时相差甚多。
她之所以执着国公府,也不过是看在顾世子对她的元秋有几分怜悯之情,想替亲生女儿铺路罢了。
被宋锦时戳破的赵氏脸上铁青,恼羞成怒地扬手打了出去,宋锦时的身体到底还是未完全恢复。
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脸蛋变得红肿起来。
赵氏看着宋锦时心中的怒气未减半分,那个温婉柔顺,对她言听计从的女儿,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铁石心肠?
“好!好得很!宋锦时,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