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名唤印五,是顾国公府西厢院看门的。
印五见自家世子来了,慌忙跪地磕拜,同时胆怯的与春桃拉开距离。
春桃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得将头死死抵住地面,顾淮书身后的叶七上前查看一二,“世子,被人下了哑药。”
顾淮书的眉头皱得更深,眼中晦暗不明,叶七呵令印五交代清楚。
印五声音颤抖:“世子爷,我…我和春桃…我们二人…”
他的魂儿都要吓飞了,颤抖得字不成句,顾淮书冷漠的眸子里都是狠戾。
叶七立马拔剑架在了印五的脖子上:“如实说来!”
印五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掉,不敢有丝毫隐瞒:“春桃常来咱顾国公府,一来二去,我们两人心生欢喜,她不嫌弃我的身份,我们这才…只是不知为何,春桃今日来,竟突然间说不出话来,还请世子爷明鉴。”
顾淮书半信半疑地看着印五,叶七上前查看那油纸包的里的吃食,又看了看茶壶里剩下的半杯水。
嗅了嗅,摇了摇头:“并无异常。”
顾淮书抬眸与窗前正向外看的宋锦时四目相对,大步流星的便走进了院内。
他眸色冷淡,“你做的?”
宋锦时起身后退了半步,恭敬行礼:“妾,不明白世子在说什么。”
顾淮书看宋锦时这般无所谓的样子,眸中怒意微沉,“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在你西厢院外的事,你不清楚?”
“世子,妾身不过顶着一副空名,无实权,国公府随便那个奴婢都能对我指手画脚,妾身确实不知。”
“宋锦时!”顾淮书一眼便看出她是装的。
“春桃是元秋的丫鬟,你对元秋下手不成,便拿婢女出气?”顾淮书低声呵斥。
宋锦时抿了抿嘴:“世子,证据呢?”
未等顾淮书说话,她继续说道:“如世子所说,我要加害宋元秋,想必她的丫鬟也恨毒了我,所以才故意接近我西厢院。”
宋锦时说的话再有理有据,此刻顾淮书看来也是装的。
“元秋为人心善,选的丫鬟定然也忠厚,你在宋家遭了大难,或许是让春桃来时刻看看你的情况,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顾淮书扫了一眼宋锦时。
宋锦时轻笑一声,当真是明目张胆的偏袒啊,便继续发问:“我倒是想问问,春桃如何看得上印五?他能给你赎身?还是能给你富贵生活?”
她一步步向春桃逼近,吓得春桃脸色煞白,紧咬下唇,眼中含泪,呜呜个不停。
“住口?人人都是你这般嫌贫爱富?”顾淮书怒然起身。
宋锦时无视他,继续嘲讽道:“啊,我忘了,你说不了话,那总会写吧,抱琴!笔墨!”
被逼到这份上了,春桃只好按照宋锦时说的办,将她和印五的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叶七将春桃写好的纸张交给顾淮书,他仔细阅读下来并无不妥,怒跑起身将春桃所写之物甩在了宋锦时的面前。
“宋锦时,本世子没空与你胡闹,再这般生事,休怪我无情。”
说罢转身离开。
印五,春桃也恭敬退了出去。
抱琴连忙将春桃的字迹拿给宋锦时。
宋锦时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弧度。
抱琴不解,忍不住询问:“夫人,这是何意?”
“有人传信于我,庆功宴之事是圣上遭到了行刺,这才延后,但圣上并未告知顾淮书原因,这也是他为难我的原因,我推测是有人利用此事诟病于我,除了宋元秋我想不到第二人。”
宋元秋这个丫鬟可不是一般人,当初顾淮书带宋元秋回来之际,这丫鬟便伺候在宋元秋身边了。
到了宋家,宋元秋只说是在奴隶市场买来的,但很多次她都撞见私下里春桃与宋元秋关系匪浅。
“夫人,您怀疑春桃?”抱琴惊得捂住了嘴,毕竟那只是个丫鬟,肯定是听主子的话行事的。
宋锦时做了噤声的手势,这都是她的猜测,事到如今,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前十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然不在了,这五年里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离开顾淮书的心又坚定了几分,只是总觉得最近他对她怪怪的,具体又感觉不出来。
回到宋家的春桃直奔宋元秋的房间,天边的鱼肚微微泛白。
“事办成了?”宋元秋问道。
春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无法说话,宋元秋皱了皱眉,将怀中的解毒丹递到春桃的手上。
不到片刻,春桃便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到底发生了何事?”宋元秋的脸上满是不悦的神情。
这么一点事都能办砸。
春桃将国公府的事情讲述完,啪,一个巴掌生生落在了她的脸上。
宋元秋不似以往小白兔的模样,转而变得尖酸刻薄起来。
春桃怔了怔,随即恭敬跪下:“对不起,小姐,我”没等她说完,又是一巴掌打了下来。
她的脸立马变得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宋元秋上前一步拽着春桃的衣领,拎到面前:“你说你是不是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我买你回来干什么?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差点忘了说,你、好像有个弟弟吧。”
右手晃了晃手中的狼牙吊坠。
春桃看到吊坠慌了神,是弟弟的,她眼角泛着泪光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下次一定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再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