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宽厚的后背硌得林默肋骨生疼，破麻布上的汗味混着矿灰往鼻腔里灌，呛得他喉咙发紧。意识像沉在水里的石头，忽上忽下，只有系统的机械音在耳边拉锯：“经脉断裂3处……灵气值-5.2……修复效率0.3%/时……”
他猛地攥紧拳头——那把砍在腰侧的刀，李虎那张扭曲的脸，还有自己掐着对方脖子时，掌心里滚烫的、属于败者的颤抖，全都刻在脑子里。最清晰的，是那块浸了血的中品灵晶炸开时的热流，像一道惊雷，硬生生把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默哥，到窝棚了！”铁牛的声音带着急喘，小心翼翼地把他往草堆上放。林默后背刚沾到发霉的干草，一股寒气就顺着脊椎往上窜，激得他“嘶”了一声，肋下的钝痛瞬间翻涌，喉咙口涌上腥甜。
“疼就喊出来！”铁牛蹲在跟前，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慌，“我去偷监工的药膏！上次老张断了腿，就是靠那玩意儿好的！”
“敢去你就先断条腿！”林默终于挤出话，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扯住铁牛的胳膊，指节发白，“李虎现在正找借口收拾咱们，你露头就是送菜。”
铁牛咬着嘴唇，从怀里掏出个硬邦邦的窝头，递到他嘴边：“那你吃点东西，你都昏大半天了……”
林默偏过头。肚子早空得发响，但他清楚，现在灵气刚稳住，五脏还在痉挛，一口窝头下去就得吐出血来。他闭着眼，手指摸向怀里——那块救了命的中品灵晶还在，温热的，表面凝着干硬的血痂，裂了道细纹。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突然清晰起来，像炸在脑子里的惊雷：
【宿主当前状态：武徒二重（17.7/30）】
【经脉损伤：中度（3处断裂，12处淤堵）】
【解锁新功能：灵晶提纯（剔除杂质，灵气吸收效率+300%）】
林默猛地睁开眼！
提纯？效率翻三倍？
他强撑着坐起身，后背抵着冰凉的岩壁，掏出那块泛着淡蓝光的灵晶。血痂下的裂纹里，能看到杂乱的能量波动。他盯着灵晶，在心里狂喊：“提纯！”
掌心突然传来一阵麻痒，像是有无数细针在皮肤下游走。下一秒，灵晶表面“嗤”地冒出一层灰黑色的粉末，像浓雾似的散开，落在草堆上——不过眨眼功夫，那几根枯草就蜷成了黑色，一碰就碎成渣！
蓝光骤然亮了三分！
林默的呼吸都停了半秒——原本混杂着矿渣气息的灵晶，现在竟透着纯净的暖意，顺着指尖往体内钻。他赶紧引导灵气吸收，那股暖流像活过来似的，顺着经脉滑走，没有半分阻滞，连以往吸收灵晶时的灼烧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系统面板上的灵气值飞速跳动：17.7→18.5→19.4→20.1！
不过吸了三分之一块提纯后的中品灵晶，灵气值就涨了2.4点！要知道，以前吸一块下品灵晶，拼了命也就能涨0.5点，还得忍受经脉胀痛！
“卧槽……”林默忍不住低骂一声，不是骂，是爽的！
“默哥！你干啥呢？那石头冒黑烟！”铁牛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伸手就要去碰灵晶，被林默一把拍开。
“别碰那黑粉，能烧穿你的手。”林默把灵晶揣回怀里，抹掉掌心残留的灰渣，眼神亮得吓人，“以后你挖矿，不管是碎渣还是小块灵晶，都给我藏起来，一点都别交上去。”
“你还敢吸？！”铁牛急得跳脚，“刚才你都快断气了！还来？”
“正因为差点死，才要往死里练！”林默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铁牛皱眉，“李虎那废物回去舔伤口，不出三天肯定带人来砍我。我要是还停在武徒二重，下次躺在这里的，就是你和我两具尸体！”
铁牛张了张嘴，最后耷拉着脑袋，闷声道：“那我跟你一起练……我也能扛！”
林默看着他憨厚的样子，心里软了软，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你的力气用在挖矿上，剩下的，我来搞定。”
他靠回岩壁，点开系统面板。除了提纯功能，底部还多了个进度条：【灵晶吸收总量：238/500（解锁下一功能）】。500块……林默冷笑一声，按现在的效率，用不了十天就能凑够，到时候别说李虎，就算是监工队的头头，他也能掰断对方的胳膊！
“吱呀”一声，窝棚口的帆布被掀开，老叔探进半个身子，手里攥着一袋碎石，扔给铁牛：“东三岔塌了，里面有灵晶碎渣，趁巡卫没发现，赶紧处理。”
铁牛刚要说话，老叔转身就要走。
“老叔，等等。”林默开口。
老叔停下脚步，没回头，声音压得极低：“醒了就安分点。李虎背后是王管事，你今天折了他的手，就是打王管事的脸。他们不会让你活过这个月。”
“让我安分？”林默笑了，笑声里满是冷意，“我安分等着他们来砍我？还是把灵气散了，装成废物让他们踩？”
老叔终于转过身，浑浊的眼睛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活着才能报仇。你现在最该做的，是藏。”
“藏？”林默拿起一块灵晶碎渣，在指尖转了转，“我藏起来，他们就不找我麻烦了？老叔，我要的不是苟活，是让他们再也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老叔看着他眼底的狠劲，沉默了几秒，最后只说：“别把自己玩死。”说完，掀帘就走。
铁牛抱着碎石袋，小声说：“老叔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林默接过碎石袋，倒出几粒米粒大的灵晶碎渣，摊在掌心，“但在这黑风矿场，藏是藏不住的。只有拳头够硬，才能活得踏实。”
他闭上眼睛，再次启动提纯功能。指尖的碎渣瞬间冒出黑粉，蓝光闪了闪，化作几缕精纯的灵气，钻进他的经脉。原本还在抽痛的肋骨，竟传来一阵酥麻的暖意，断裂的经脉像是被温水泡着，修复效率肉眼可见地涨了一截。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持续吸收提纯灵晶，修复效率+0.5%/时】
林默睁开眼，攥紧拳头。掌心里的蓝光还没散，映得他眼底满是锐色。
他想起李虎被自己摁在地上时的恐惧，想起监工们肆意打骂矿工的嚣张，想起前世在煤矿里被瓦斯吞噬的绝望。
这一世，他不会再忍。
李虎，王管事，还有这吃人的矿场——只要他有这提纯神技，只要他能不断变强，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人踩在脚下，让他们也尝尝绝望的滋味！
远处传来矿镐敲击岩石的“叮叮”声，在寂静的矿道里回荡。林默摸出怀里的中品灵晶，指尖划过那道裂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李虎，你欠我的一刀，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他再次闭上眼，精纯的灵气顺着经脉流转，像一条奔腾的小溪，冲刷着淤堵，修复着伤痕，也在一点点铸就属于他的，无人能挡的底气。
天还没亮，但林默知道，属于他的黎明，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