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h国的航班穿透云层,将那座充满痛苦回忆的城市彻底抛在身后。
机舱内,白清叙靠着舷窗,窗外是蔚蓝无垠的天空和棉花糖般的云海。
她闭上眼,不再是强忍痛苦的伪装,只有真正卸下重负后的平静。
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这一次,不是为了祭奠逝去的爱情只是告别那个曾经深陷泥沼、遍体鳞伤的自己。
h国,一个全新的世界。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自由和陌生的气息。
杨教授是一位慈祥却严格的艺术家,早年移民于此,在国家级歌剧院和顶尖大学都享有盛誉。
她亲自到机场接白清叙,看到她苍白的脸庞,没有多问,只是给了她一个温暖有力的拥抱。
“来了就好,清叙。这里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教授为她安排好了住处,一间干净明亮的小公寓,离学校和歌剧院都不远。
窗台上可以种些花草,阳光能洒满大半个房间。
最初的日子是忙碌而充实的。
语言需要适应,课程需要跟上。
白清叙仿佛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知识。
她重新走进了练功房,熟悉的把杆、镜子和木质地板的气息让她恍如隔世。
身体因为之前的变故和流产还有些虚弱,但她还是咬着牙,从最基础的拉伸和力量训练开始
汗水常常湿透她的衣服,肌肉的酸痛反而让她感到一种真实的、活着的存在感。
她的视力恢复得比预期要好,虽然无法回到巅峰状态,但足够她看清乐谱、书本,看清脚下的路和远方。
她甚至开始学习使用一些辅助工具来阅读更小的文字,她不再抗拒,而是积极地去适应。
凭借过硬的专业基础和杨教授的力荐,她很快获得了在大学舞蹈系担任助教的机会。
一开始只是整理资料、协助老师上课,但她认真负责的态度和对舞蹈的独特见解很快赢得了导师和学生的尊重。
站在一群充满朝气的年轻学生面前,看着他们或笨拙或灵动的舞姿,白清叙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活力。
她会耐心地纠正他们的动作,分享自己的经验,偶尔,她也会在无人的练功房里,随着音乐即兴舞动一段。
舞姿或许不如当年那般极具爆发力和技巧性,却多了一份历经沧桑后的沉静与故事感,反而更加动人。
她开始学习烹饪,尝试当地的食材,虽然偶尔会失败,但成功的菜肴总能带来小小的喜悦。
她会在周末去逛博物馆、美术馆,或者只是在公园里安静地坐一个下午,看着鸽子起飞降落,孩子们嬉笑玩耍。
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银行卡里的数字靠着助教的薪水和新参与的一些小型演出项目缓慢增长着。她不再需要依赖任何人,经济的独立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底气和自由。
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痛苦的记忆碎片也会试图闯入梦境。
但醒来后,看着窗外异国的月光,她不再感到窒息般的绝望。
那些伤害依然存在,但它们似乎被埋在了心底某个上了锁的角落,不再能轻易地主宰她的情绪。
她开始结交新的朋友,同样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舞者、学生、艺术家。他们会一起讨论艺术,分享彼此的文化,也会在演出成功后一起去小酒馆庆祝。
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不再是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的。
她甚至开始重新思考舞蹈对于她的意义。
它不再是为了奖项、为了证明给谁看,而是真正成为了她表达自我、感受生命的一种方式。
在h国明亮的阳光下,在排练厅的汗水里,在课堂的交流中,在独自生活的琐碎里,那个曾经被欺骗、被摧毁、被践踏的白清叙,正一点点地死去。
而一个崭新的、更加坚韧、更加自由、为自己而活的白清叙,正破茧成蝶,缓缓舒展着翅膀。
她知道,过去的阴影或许永远不会完全消失,但它们再也无法遮挡她看向未来的目光。
如今的生活让她很安心,她享受这种掌控自己节奏的感觉。
与此同时她也遇到了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