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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锦丞没有走。
他固执地留了下来,在哈琳娜的蒙古包不远处扎下营地,一顶极尽奢华的现代化帐篷戳在草原上,与周围的毡房、勒勒车格格不入。
他以为只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和耐心,总有一天能捂热那颗冰封的心,却没料到这场追妻大戏,最终演成了一场贻笑大方的闹剧。
第一天,他让人空运来最新款的奢侈品包、限量版珠宝,还有一堆缀着蕾丝与水钻的高级时装,几十个烫金logo的箱子浩浩荡荡堆在哈琳娜的蒙古包前。
不到半小时,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地被退了回来,附带一张巴特尔写的纸条。
“草原的女人,看不懂也不稀罕这些城里人的玩意儿。”
江锦丞盯着那堆箱子,气得差点当场点把火。
第二天,他换了策略,决定走温情路线。
亲自钻进临时搭的厨房,笨手笨脚地复刻草原奶豆腐,结果不是糊成炭块就是散成豆渣,折腾一上午弄得满脸面粉。
好不容易凑出一盘勉强能看的,让助理端过去,这次盘子没被退回。
哈琳娜直接分给了部落里的孩子们。
助理回来转述:“哈琳娜小姐说,谢谢江先生的投喂,孩子们很喜欢。”
江锦丞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他这是追老婆,不是来做慈善的!
接下来的日子,江锦丞使尽浑身解数,却屡屡碰壁。
学着牧民放羊,把羊群弄丢了一半,最后还是巴特尔带着人找回来的;
想展示骑术,结果被温顺的蒙古马掀翻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引来周围牧民毫不掩饰的哄笑;
他试图提起过去的回忆:“娜娜,记得我们一起看日出的山吗?”
得到的回应只有淡淡一句“不记得”;
“那条钓过鱼的河呢?”“忘了”;
“我编的草戒指”“扔了”。
所有深情都被这冷冰冰的几个字堵得哑口无言。
他这才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财富、地位,在这片草原上一文不值;而唯一能与她联结的过去,也早已被她亲手埋葬。
他像个跳梁小丑,每天上演着自取其辱的独角戏,牧民们从最初的敬畏,渐渐变成了同情里掺着嘲弄。
谁都看得出,他们的草原明珠,早已不属于这个男人。
这天,江锦丞又一次被拒绝后,失魂落魄地回到帐篷。
远远望见哈琳娜正在教孩子们驯马,阳光下她的侧脸温柔专注,浑身散发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她身边围着叽叽喳喳的孩子,巴特尔就站在不远处,眼神始终落在她身上,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他只是个不速之客。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淹没了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留在这里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就在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助理惊慌的声音:
“先生出事了!林雨嫣在转去重刑监狱的路上,用精神病证明制造混乱跑了!”
江锦丞心头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攥紧心脏。
一个被逼到绝路、又对某人恨之入骨的疯女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她会去哪?”助理在那头急问。
江锦丞猛地站起身,目光死死锁住远处那个纤细的身影,几乎是嘶吼着下令:
“她会来这里!她一定会来找哈琳娜!用尽一切办法定位她的位置!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