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扬州到京城,路途遥远,会想起父亲眼底浓郁的不舍,但是哪吒想尽一切办法逗我开心
汇合之后。奔波些时日,终于到了外祖母家
马车刚停在侧门边,就听见管事嬷嬷尖着嗓子喊:“姑娘,快些从这门进来,别污了正门的地”
我攥着衣角,望着那扇矮窄的偏门,眼眶一下子热了。他却先一步下车,挡在我身前,声音不高却带着硬气:“敢问嬷嬷,我家姑娘是外家嫡亲的孙女,回自已外祖母家,为何不能走正门?”
嬷嬷被问得一噎,翻着白眼道:“这是老太太的意思,一个没了娘的……”
“住口!”他厉声打断,目光扫过周围探头探脑的仆役,“我家姑娘的娘是正经嫁入的主母,轮得到你这奴才置喙?今日正门若不让走,我们便在这儿等着,直到老太太出来说个道理!”
他挺直了脊背护在我身前,阳光落在他侧脸,竟让我心里的委屈和难堪,都淡了几分。嬷嬷被他镇住
嬷嬷被噎得脸色涨红,正要撒泼,里院却传来脚步声。一个丫鬟快步出来,忙屈膝行礼:“姑娘快请进,老夫人许是忘了时辰,我这就去通报。”
轿子在荣国府朱漆大门前落下时,黛玉只觉心跳得紧。掀帘下车,见两旁列着数名衣帽鲜华的仆妇,垂首侍立,更衬得门庭威严。嬷嬷携了她的手往里走,穿过几层游廊,脚下青砖缝里的青苔都透着规矩,连廊下鹦哥的叫声都格外斯文。
进了贾母的正房,迎面便是记室的暖香,榻上斜倚着的老太太鬓边插着赤金镶宝的簪子,见了她便一把拉过,攥着她的手直抹泪:“我的心肝,可算把你盼来了。”
黛玉忙依着礼数行礼,起身时余光扫过四周,只见屋中陈设件件精致,却都摆得一丝不苟,连丫鬟们端茶的手势都如出一辙。
贾母坐在上首,见下方站着个陌生少年,虽衣着鲜亮,却一身利落劲,不似寻常家仆,便慈眉微蹙,温声问道:“黛玉,这后生是谁家的孩子?怎的跟着你一通来了?”
黛玉脸颊微红,连忙福身回话:“回外祖母,他……他是邻家的哥哥,父母远游,托家中照拂。此次我来贾府,母亲放心不下,便让他一路护送,说是……说是让他也在府中暂住些时日,互相有个照应。”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拽了拽哪吒的衣袖。哪吒这才收起玩闹的神色,虽对着贾母微微颔首,语气却依旧直白:“在下哪吒,见过老夫人。”
贾母见他虽礼数简慢,眼神却清澈坦荡,倒也没再多问,只笑着摆手:“既来了便是客,好生住着便是。鸳鸯,先带这位……哪吒小哥去东厢房安置。”
哪吒却没动,只看向黛玉,眼神里带着“你可别想甩下我”的执拗。黛玉无奈地抿了抿唇,贾母看在眼里,心中多了几分了然,只当是少年人要好,便笑着打趣:“看来这小哥倒是黏你得紧。也罢,先让他跟着你熟悉熟悉,晚些再安置不迟。”
黛玉这才松了口气,偷偷朝哪吒递了个眼色,两人跟着贾母的话,一通往内厅走去。只是谁也没注意,哪吒腰间那枚小小的乾坤圈,在接触到贾府的灵气时,悄悄闪了一下微光。
宝玉刚从外头回来,一进内厅就看见贾母身边坐着个眉蹙春山、眼含秋水的姑娘,正是才到府里的黛玉,当下便觉得心头一震,像在哪里见过一般,正要上前行礼搭话,却见那姑娘身侧立着个红衣少年,正拿一双清亮却带着几分警惕的眼盯着自已。
“这位妹妹看着好生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宝玉笑着走上前,目光直直落在黛玉脸上,语气里记是天然的亲近。
话音刚落,哪吒身形微动,不着痕迹地往黛玉身前站了半步,恰好挡住了宝玉的视线。他抬眼看向宝玉,眉梢微挑,语气带着几分疏离:“我家姑娘初来乍到,公子还是先见过老夫人再说吧。”
宝玉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阻拦弄得有些懵,看了看哪吒,又看了看被挡在后面、正微微蹙眉的黛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贾母在一旁看得清楚,只当是哪吒护着黛玉,便笑着打圆场:“玉儿,这是你宝二哥。宝玉,快见过你林妹妹。”
哪吒这才稍稍侧身,却依旧站在黛玉身侧,目光始终没离开宝玉,那模样,活像只护着自家领地的小兽。黛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才对着宝玉盈盈一拜:“见过宝二哥。”
宝玉连忙还礼,心里却暗自嘀咕:这红衣小哥看着年纪不大,怎么对林妹妹护得这般紧?
被打乱了头绪的宝玉也没有说什么给黛玉取字了
黛玉整理好衣衫,正准备带着哪吒去拜见大舅贾赦和二舅贾政,刚走到垂花门,就被管事拦下了。
“姑娘,大老爷说身子不适,今日不见客。”管事躬身回话,语气带着几分为难,“二老爷也在书房忙着理事,让姑娘改日再去。”
黛玉闻言,眼底掠过一丝失落,刚要应声,身旁的哪吒却皱起了眉:“身子不适?忙着理事?我看是不想见人吧。”
他往前一步,目光直视管事:“我家姑娘千里迢迢来投奔,按礼该拜见长辈,他们倒好,一句不见就打发了?合着你们贾府的规矩,就是这么待人的?”
管事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小哥这话说的……老爷们是真的没空……”
“没空?”哪吒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再忙,见自家外甥女一面的功夫总有吧?若是连这点情分都没有,当初何必让人来接?我看不是没空,是压根没把我家姑娘放在心上!”
他这几句话说得又急又快,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竟穿透了廊下的屏风,传到了内院。
不多时,东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贾赦穿着常服走了出来,脸色不太好看,却还是沉声道:“哪里来的小子,在这里大呼小叫?”
几乎通时,贾政也从西书房走出,皱着眉打量着哪吒:“放肆。”
哪吒却不惧,上前一步护在黛玉身前:“我放肆?两位老爷连自家外甥女都不愿见,难道就不失礼?我家姑娘诚心来拜见,你们却摆架子,到底是谁不对?”
贾赦被他堵得语塞,贾政看着哪吒眼底的坦荡,又看了看黛玉那副怯生生却难掩委屈的模样,终究是叹了口气:“罢了,进来吧。”
黛玉没想到哪吒几句话竟真的让舅舅们改变了主意,又惊又喜,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莫要再冲动。哪吒这才收敛了气势,跟着黛玉一通上前拜见,只是看向两位舅舅的眼神里,依旧带着几分不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