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扶起黛玉,她却像是没知觉似的,只是喃喃:“母亲不在了”那声音很轻,但是却裹着千斤重的悲伤
哪吒看着女孩
见她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连呼吸都带着哽咽,他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过了半晌,才从怀里摸出块干净的帕子递过去,低声道:“别硬撑着,你娘要是看见你这样,也会心疼的。有什么事,往后我帮你”
黛玉身子本就不好,今日更是大哭了两场,实在受不了了晕死过去,哪吒一把抱过林黛玉,吩咐着雪燕带路,把黛玉抱回房歇息
黛玉昏睡两日醒来,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无力,坐起身时,习惯性的喊着,“母亲,玉儿饿了”话到嘴边猛然顿住,空荡的床边没有了熟悉的身影,一切和往常一样,好像又不一样。
她呆呆的坐着,眼泪滑落,心里反复循环着:“母亲离开了。阿娘怎么可能舍得抛下我呢”好似跟谁争辩着又想是要说服自已
雪燕端着水盆走进来,看着黛玉靠坐在床上,摆放好水盆,哭泣着跪到床边,“小姐,你终于醒来了”“老爷病了,忍着病l为夫人办完后事,不吃不喝两天了”
“雪燕,扶我起来,我要去找父亲”黛玉脸上惨白,嘴唇动了动,声音又低又哑,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
雪燕哭诉着“小姐,你刚醒过来,先吃点东西,休息好,再去劝老爷吧”
“雪燕你叫人备膳食,我过去和父亲一起进食”说完喉间发痒,忍不住佝偻起身子咳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好似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好半天才缓了过来。她伸出手示意雪燕扶她去更衣
走去厢房的路上,看着一切好像没变,但是又好像少了什么一样,路过小花园,看着阿娘前年为她栽种一棵桃树,还未长高长大呢,就少了爱护它之人了,便是如她一般了
厢房门口,黛玉不敢跨过去,好似不垮过去的话,娘一直在。
站了好一会,黛玉整理了一下自已,便推门而进。进到内屋,看到父亲抱着娘亲生前最喜欢的古琴瘫坐在母亲灵前,眼里空洞的,看不出一丝希望
黛玉跪下去轻轻扶着他的胳膊,声音带着沙哑:“父亲,你两日未曾进食了,喝点粥吧,身子跨了怎么行。我想娘也不希望看到我们如此的,哪怕是未来让娘安心,吃点吧”“您要是倒下了,女儿就真的没人依靠了,求您了,吃点好不好”说着,眼泪便在眼眶中打转
听着女儿那句“没人依靠了”,他猛地回过神,看着女儿强忍泪水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接过粥碗,声音还带着沙哑,但是稳了些:“你娘最疼你,爹不能让你跟着受委屈”
说着,拿起勺子慢慢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女儿身上,多了几分撑下去的力气
他喝了两口粥,站起身放下碗
拉过黛玉,拍了拍凳子:“我儿你昏睡了两天,你跟为父一起吃点吧,你娘总说,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才香,咱得听她的呀”
黛玉依言坐下,听着爹那句“一家人凑在一块儿吃饭才香”,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用力眨了眨。
她挨着爹坐下,听他说“你娘要是看见咱这样该念叨了”,喉咙哽了哽,却没像前两日那样哭出来。只是把脸往爹身边凑了凑,小声说:“嗯,听娘的。”
手里的粥碗温温的,映着爹泛红却努力平静的眼,她忽然觉得,好像没那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