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没人爱的我成了摄政王的掌心宠 > 第2章 认祖归宗

十二年后。
大曜永熙十五年,苏州城。
清晨的西市巷口,沈清辞已经摆好他的草药摊,一张旧木桌,上面铺着一张洗的发白上粗布,上面摆记了草药:薄荷,紫苏,金银花,蒲公英,都是前几天他在城外的山上采的,还带着点露水的潮气。
18岁的沈清辞身形消瘦,身着半旧的青布长衫,袖口挽到手臂,露出的手腕依旧很细,但比起小时侯多了些力气,皮肤是不见阳光的冷白,衬得左眼的泪痣格外明显,像一滴浓重的墨。
他垂着眼,慢悠悠的整理草药,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眸中的情绪,给人留下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沈小哥,给我抓点薄荷和紫苏,家里的小宝最近受了凉,有点咳嗽。”,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妇人走了过来,声音熟悉。
沈清辞抬起头,看见老妇人,笑着喊了句“王婆婆。”,他熟练的抓着药,“小宝还咳嗽啊,这半个月都买三次药了,咳嗽的很厉害吗?”
“已经好多了。”王婆婆笑了笑,“上次用你的草药煮了水,给孩子喝了两天就不咳啦,还是你这的草药好用,比药铺便宜,还管用。”
“您过奖了。”沈清辞用小秤将薄荷和紫苏称好后用进牛皮纸包好,递过去,“这次给您加了点陈皮,放进去煮水,娃子爱喝些。”
“哎呀,好好好,谢谢你啊沈小哥。”王婆婆递过去两个铜板,“你这孩子太实诚了,每次都给人多放草药,还比别人买的便宜,这都赚不到钱啊。”
沈清辞笑了笑,没说话,他卖草药并不在意是否能赚多少钱,只够糊个口就行——老周爷爷去年冬天去世了,留下了艘小渔船和一点积蓄,他靠出租小渔船和卖草药,勉强能在苏州城立足。
王婆婆又和他唠了几句家常,无非是问他是否又成家,要不要她帮忙说说亲,沈清辞都笑着婉拒了——他这样的人,没爹没娘,没家,穷困潦倒的,空有一副皮囊,哪敢去祸害人家姑娘。
王婆婆走后,巷口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偶尔有人来问价,他都耐心解答,不急不躁。他这草药摊子虽小,但价格实惠,草药还新鲜,街坊邻居都愿意来这买,他这日子也算过的安稳,甚至想着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就在这时,一辆装饰考究的乌木马车驶入巷口,马车旁有两个身着青色劲装,腰别短刀的护卫,脸上都带着气势汹汹的神情,看着好不气派,与这小巷格格不入。
巷口的人都停下脚步,好奇观望。沈清辞也抬起了头,心生疑惑——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平常这小巷子都是些平民百姓,很少有人坐着这么气派的马车来。
马车的门帘被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深蓝色锦袍约摸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面容严肃,腰间挂着个黑色玉牌,上面刻着个“沈”字,他环顾一周,目光最终停在沈清辞的草药摊上,眼神中带着审视。
他带着两个护卫走过去,行人纷纷避让。
沈清辞在看见中年男子身上的“沈”字玉牌时,他就攥紧的手里的草药,在老周爷爷还在世时,曾经说过,江南沈氏是个世家大族,族中子弟腰间都挂着枚刻有“沈”字的黑色玉牌,代表身份。
是沈家人。
母亲的话又响起在耳边,“不要相信沈家人。”
中年男人走到了沈清辞的小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清辞,带着点审视,语气淡然:“你就是沈清辞?”
沈清辞抬起头,迎上男人的目光,语气平静:“对,是我,请问你是?”
“我是江南沈氏的管家,沈忠。”男人亮出腰间的玉牌,“奉主母之名,来接你回沈府,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沈清辞皱起眉头,心里的警惕提高了不少,“我与沈家并无瓜葛,认祖归宗倒是不必了吧。”
当年在和老周讲述自已被丢弃的经历时,老周就和他说过,他的父亲是沈府的嫡长子,在苏州码头将他丢弃后,就回了沈府,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找过自已。现在突然找来,定然没有什么好事。
沈忠像是料到他早会拒绝,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你母亲苏婉,原是罪臣之女,她父亲苏御史因弹劾柳氏世家,被先帝赐死,苏家记门流放,你若是不和我回沈府,我便将这份文书上交给官府,你觉得你还能在这个小巷子里安稳的卖草药吗?”
沈清辞瞳孔猛的一缩,他知道母亲是罪臣之女,但是并不知道母亲的父亲是因弹劾柳氏而死,柳氏世家——如今在朝堂上最为风光的世家,太后柳氏的母家,连摄政王都要忌惮三分的势力。
沈忠见沈清辞的反应,轻蔑一笑,“主母说了,你若是识相,乖乖和我回去,认祖归宗,还能好好的让你的沈府二公子,吃喝不愁。”他眯起眼,“你若是不识相,不仅你在苏州混不下去,就连你母亲的坟都要被人掘出来,定个罪臣余孽的罪名。”
沈清辞听完他的这番话,心像被刀子扎了一般,他宁可自已受苦受累,也不愿别人再去打扰他母亲,更何况是掘了她的坟。母亲临终前让他好好活下去,也让他别再信沈家人,但沈家人现在拿着他母亲的身份威胁他,他别无他法,只能妥协。
沈清辞攥着草药的手指泛白,看着沈忠,沉默片刻,开口道:“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但是我有个条件,你们不能去打扰我母亲的墓。”
“那是自然,主母向来说话算数。”沈忠收起文书,语气缓和了点,“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沈清辞点点头,开始收拾摊位,他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旧布包,里面放着几件换洗衣物,还有那个母亲给的半块白玉佩,他将摊位上剩下的草药分给了街坊,和他们打声招呼,说自已要去投奔京城的亲戚,以后估计不会再回来了。
街坊们都觉得有点可惜,但谁都没有多问,毕竟都只是些平民百姓,日子不好过,谁都有自已的难处。
沈清辞挎着旧布包,回头看了眼西市巷——这是他和老周爷爷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有老周爷爷的温暖,有街坊的善意,是他的家,但他现在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充记未知危险的地方。
他掀开马车的门帘,看着里面铺着柔暖的软垫,和自已这身粗布衣格格不入。
他深吸一口气,坐了进去,手隔着布包摩挲着玉佩的形状。沈忠坐进来,放下门帘,马车开始行驶的一瞬间,他仿佛听见母亲在对他喊“阿辞,活下去,别信沈家人。”
他默默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说,我会活下去,会查清楚母亲的死因,沈家人欠我的,欠母亲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
马车缓缓移动,离开了西市巷,朝着苏州城外的方向行驶,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为他即将到来的命运,悄悄奏响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