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超短篇鬼故事10000个 > 第8章 乡村怪谈:地听

小的时侯,老人总说,走夜路千万别乱学鬼叫。
我们村西头出去,有一大片荒了的盐碱地,中间一条土路,是去邻县最近的道,但晚上极少有人走,都说那地方“净”,容易沾上不干净的东西。我叫李文斌,十七岁那年,不信邪,就差点折在那条路上。
那天我在邻村通学家喝了点酒,散了席已是后半夜。月亮被云彩遮得严实,四下里黑得像扣了个锅底。我仗着年轻气盛,推了通学留宿的好意,一个人蹬上二八大杠就往回骑。
进了盐碱地,风一下就凉了,嗖嗖地往脖领子里钻,吹得路两边半人高的蒿草哗哗响,像好多人在低声说话。车链子单调地嘎吱嘎吱响,反而衬得周围死静死静的。
也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被这氛围激的,我脑子里猛地冒出老人那句话——“走夜路别学鬼叫”。这念头一起,心里那点叛逆和作死的劲头就压不住了。我停下车,支好,对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憋足了气,学着老人嘴里那种“鬼嚎”——呜嗷……呜嗷……声音拖得老长,在寂静的旷野里散开,听着还真有几分瘆人。
叫完,我自已先打了个冷颤,酒醒了一半。四下里似乎更静了,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风还在吹。
我咽了口唾沫,准备赶紧上车走人。
就在这时,我身后,不远不近,大概隔着十几米的样子,传来一声回应。
呜嗷……
声音跟我刚才那声几乎一模一样,调子、长短,分毫不差!就像有人拿录音笔给我放了一遍。
我浑身汗毛唰一下就立了起来,头皮发麻,猛地扭头看去。身后只有黑黢黢的土路和摇晃的野草,什么都没有。
是回声?这平展展的荒地,连个土包都没有,哪来的回声?是风吹过蒿草的空隙?可那声音太清晰了,根本不是风声!
我心脏咚咚狂跳,手心里瞬间全是冷汗。我不敢多想,跨上自行车拼命往前蹬。土路坑洼,车子颠得厉害,我却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拼命蹬出大概百十米,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我魂儿差点吓飞了。
月光偶尔从云缝里漏下来一点微光,能勉强看清路面。我刚刚停车学鬼叫的地方,模模糊糊,好像立着一个黑影!
极高,极瘦,像根被拉长了的电线杆子,就那么直挺挺地戳在路中间,一动也不动。看不清任何细节,只有一个人形的轮廓,比最深沉的夜色还要黑。
它什么时侯出现的?它是不是……就是刚才回应我的那个东西?
我吓得差点从车上栽下去,再不敢回头,把身子伏低,玩命地蹬车,耳边全是风声和自已粗重的喘息。
又骑出一段,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我的心脏——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嗒…嗒…嗒…
不紧不慢,一下一下,异常清晰。不是人脚踩在土路上的声音,更像是……某种硬物轻轻敲击地面发出的脆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它跟着我!它在追我!
我不敢回头,拼命地蹬,肺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疼。可那嗒嗒声,始终跟在后面,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拉远,就像猫戏弄抓到老鼠。
我疯了一样冲回村里,直到看见零星灯火,一头扎进自家院子,反手插上门,背靠着门板瘫软下去,浑身抖得像筛糠。
爹娘被惊醒了,问我咋了。我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地把事情说了。
我爹听完,脸色一下凝重起来,他没说我眼花,也没说我喝多了,只是沉默地抽了口旱烟,半晌才说:“以后天黑,别再走西头那条路。”
第二天,我爹请来村里最老的五爷让了一场法事。他告诉我们,有些地方,因为死得人特别或地势阴邪,会生出一种“地听”,它没有实l,或者说它的实l就是那一片地界。它学万物声,尤其喜欢学那种充记“人气”的呼唤。你叫了,它就觉得你在邀它,它会一直跟着你,听你的动静,直到……
直到什么,五爷没再说,只是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深深的忌讳。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走夜路,更不敢在任何荒僻的地方发出任何怪声。而关于村西盐碱地的怪谈,也又多了一笔——夜路莫学鬼叫,会有东西应你,还会跟着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