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僵持局面打破，所有人都被迫停手，也得了空闲喘息。
我无所顾忌地冷笑。
“本宫屠了太医院又如何？这些年，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迎合所谓的贵人，做了多少肮脏事？”
“至于交代，陛下若真想保本宫，当年如何交代，现在照着模仿就是了。”
“毕竟——”
我挑眉。
“本宫杀了他们，最开心的不应该是陛下吗？”
元琛神情一僵。
其余人面面相觑。
这等宫闱秘闻，他们想听，又不敢听。
可我偏要让他们听见。
“这样，可就没人知道，父——”
“元芜！”
元琛直呼我名字打断了我的话。
他紧张。
我这个弟弟，还是不中用，外强中干的草包。
“陛下！”
祁禛惨白着一张脸，插话进来。
“元芜抓走了阿雪，必须赶紧让她交代阿雪的下落！”
“另外，请陛下马上下令，盘查各军营新到的营妓。”
元琛出师有名，当即下令。
“众将士听令，长公主暴戾不仁残害忠良，给朕拿下！”
同时，他派出个太监，去传达命令。
想救织雪？
做梦。
我一箭射过去，太监当场毙命。
祁禛气得发狠。
“给孤抓住这妖女！重重有赏！”
护卫和羽林卫本就人多，又士气振奋。
我的人再厉害，也终究是寡不敌众。
春阳死死护在我身前。
“公主，你先走！”
“谁也别想走！”
祁禛真是命硬，这副模样了，还能搭弓。
他瞄准我心口，直直射出箭。
我知道，他不舍得杀我的，他还要从我口中挖出织雪究竟被送到了哪个军营。
可是春阳不懂。
又或许她懂，却关心则乱。
她不像祁禛和我，敢拿我的命赌。
利箭破空。
鲜血溅在我身上。
春阳看着我，嘴角弯出抹温柔的笑。
“公主，不哭。”
真是放肆。
我怎么可能为她哭。
不过是风沙迷眼，所以模糊了视线。
“都给本宫滚开！”
我把春阳抱在怀里，接过她的剑，直指祁禛。
“如果你杀不了我，又让春阳有事，本宫就把织雪的手指头一节一节切下来！再把你祁氏一族的尸首全部挖出来，挫骨扬灰！”
“你敢！”
祁禛赤红双眼瞪着我。
我笑。
“你看我敢不敢！”
短暂僵持。
祁禛咬牙。
“都给孤住手！”
朝堂之上，看似元琛已经站稳脚跟，实际上还是我和祁禛各顶半边。
他开口，元琛也不得不妥协。
羽林卫同样放下兵器。
祁禛与我对望，中间是尸身与鲜血堆积的天堑。
“你把阿雪的下落说出来，你救你的人，孤救孤的人。”
他的人。
织雪是他的人。
而我是他的敌人。
“不要公主”
春阳攥紧我衣袖，摇头。
元琛在一旁施压。
“阿姐，你看看你的手下，你要拿她们的命，给你自己铺一条生路吗？”
多可笑。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是杀人如麻蛇蝎心肠的毒妇。
可是，生死关头，又拿人命要挟我。
“公主，不要管我们！我们的命本就是公主救的，誓死守护公主殿下！”
我抬头。
她们每一个，有些是我在羌族是就跟在我身边的，也有我在回上京的路上捡的，还有些是我回到上京以后，四处游历时带回的。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却各个勤奋刻苦。
遇见危险，总第一时间冲在我身前，值此轮番鏖战，身手重伤，临近力竭，还是严严实实护住我，一个倒下，另一个就补上去，不毁阵形。
她们说得没错，没有我，她们早就死了。
可是，我救她们，本来就不是为了让她们去死的。
哐当。
我扔了剑。
“本宫亲自带你去找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