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秦淮茹嚼着水果糖回到家时，正撞见三大爷阎埠贵蹲在院里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捏着个小本子，对着地上的蚂蚁念念有词。
“一只蚂蚁搬一粒米，十只蚂蚁搬十粒，一百只……不对，这窝蚂蚁昨天搬了七粒，今天怎么才五粒？
难道是偷懒了？”三大爷眉头皱得像个老核桃，手指头在本子上划来划去，比算自家口粮还认真。
秦淮茹看得直乐，这三大爷真是把“算计”刻进骨子里了，连蚂蚁搬家都得记账。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故意咳嗽一声道：“三大爷，给蚂蚁算考勤呢？”
下一秒。
阎埠贵吓得手一抖，小本子差点掉地上。他抬头见是秦淮茹，立刻收起本子，脸上堆起精明的笑道：
“淮茹啊，下班了？正好，我找你有点事。”
“三大爷您说。”秦淮茹点点头道。
她心里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位可是院里的“账精”，没事绝不会主动找她。
阎埠贵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听说……你最近跟傻柱走得挺近？”
“就邻居，互相帮衬呗。”秦淮茹装傻道。
“帮衬好，帮衬好。”阎埠贵搓着手，话锋一转，说道：
“那啥，你看你家棒梗也到上学的年纪了，识文断字多重要啊。我家解成解旷，那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算术尤其好。”
秦淮茹心里“哦”了一声，来了！这是想推销他的“家教服务”啊。
想到这里她顺着话头说道：
“是啊，我正愁没人教棒梗呢。三大爷您是文化人，能不能……”
话还没有说完。
阎埠贵拍着胸脯，眼睛却瞟向她家厨房，说道；
“能！怎么不能！都是一个院的，我还能看着孩子睁眼瞎？
不过嘛……我最近给解成补营养，家里鸡蛋有点紧俏，你也知道，教书费脑子……”
得，绕了半天，还是惦记着吃的。秦淮茹差点笑出声，面上却露出为难的说道：
“三大爷，您看我家这情况，鸡蛋是真没有……”
阎埠贵脸一沉，刚要说话，就听秦淮茹话锋一转：
“不过我能教槐花算术！她不是总抱怨您教的口诀太绕吗？
我用新方法教她，保证一学就会。咱们等价交换，我教槐花一天，您教棒梗一天，怎么样？”
阎埠贵愣住了。
他教棒梗是为了换鸡蛋，可秦淮茹教槐花……这丫头算术稀里糊涂，要是真能学好，省下的功夫够他多算两笔账了！
他掐着手指头算起来说道：“我教棒梗认十个字，你教槐花算五道题？”
这话一说出，秦淮茹立刻反驳，说道：
“不行，认字容易算术难，我教五道题，您得教十五个字，外加背一首儿歌。”
“十五个字太多了！十二个！”
“十四！少一个都不行，槐花那脑子，教五道题得费我半缸水。”
“十三个！再送你一句乘法口诀！”
“成交！”
两人像让买卖似的讨价还价，最后阎埠贵攥着拳头，好像打赢了什么胜仗说道：
“明天就开始！我可告诉你，要是槐花学不会，我可不干！”
“您放心！”秦淮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保证槐花比解成算得还快！”
这一幕正好被刚进门的傻柱看见，他凑过来小声问：
“你跟三大爷嘀咕啥呢？他那眼神，跟要把你吃了似的。”
闻言秦淮茹冲他眨眨眼，神秘的说道：
“秘密，回头给你算‘信息费’。”
“谁要你信息费。”傻柱嘴硬道，脚步却没动，显然很好奇。
第二天一早，阎埠贵就拎着个小板凳蹲在院里，等着棒梗。贾张氏不乐意了，叉着腰站在门口：
“阎埠贵你干啥呢？我家棒梗不用你教，省得你惦记我家那点粮！”
见此秦淮茹赶紧拉住她，说道：“妈，这是等价交换，不白教。”
正说着，槐花背着个小布包跑出来，奶声奶气地喊：“秦嫂子，我爹让我来学算术啦！”
阎埠贵眼睛一亮，赶紧把槐花拉到身边说道：“快，让你秦嫂子教，要是学不会，中午饭别吃了！”
秦淮茹差点被他这话噎住，拉过槐花，轻声道：
“咱们不学绕口令，学数数。你看这院里的麻雀，咱们数清楚有几只，数对了我给你编个草戒指。”
槐花一听有草戒指，立刻来了精神，伸着小手数起来：“一、二、三……”
阎埠贵本来想挑刺，听着听着就愣住了。
秦淮茹教的法子跟他不一样，她不说“一五得五二五一十”，而是让槐花数石子，数够五个摆一堆，再数够五个又一堆，告诉她“两堆就是十个，这叫二五一十”。
没一会儿，槐花居然真能算出“五个加三个是八个”，乐得阎埠贵直搓手：“这法子……比我那口诀管用啊！”
轮到他教棒梗，阎埠贵格外卖力，不仅教认字，还把压箱底的《三字经》背了两句，吓得棒梗直缩脖子。
中午吃饭时，贾张氏看着棒梗在地上写“人、口、手”，突然叹了口气：“阎埠贵那老东西，教得还真不赖。”
“那是，人家可是‘账房先生’出身。”秦淮茹笑着说，“等棒梗学会了算术，以后收废品能算清账，省得被人坑。”
提到收废品，贾张氏眼睛亮了。
这几天秦淮茹又攒了不少牙膏皮，昨天去黑市换了八毛五，还买了块红糖给孩子们冲水喝。
她现在看破烂都顺眼了，甚至主动把家里的破碗底收起来：“这个……能换钱不？”
这话让秦淮茹差点笑喷，说道：
“能！当然能！妈，您这觉悟，能评上‘废品回收先进个人了！”
而很快。
秦淮茹下午刚上工，王大姐就神神秘秘地说：
“秦淮茹，你听说没？许大茂被厂长骂了！说他心思不正，评先进的事黄了！”
秦淮茹一点都不意外，许大茂那德性，不黄才怪。
她正想说话，就见傻柱举着个铁皮饭盒跑过来，饭盒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红烧肉，油汪汪的，香得人直咽口水。
“给你的！”傻柱把饭盒往她手里一塞，脸通红，说道：
“我妈炖的，说……说你教孩子辛苦。”
周围的女工“哇”地一声，眼神里全是羡慕。
秦淮茹看着那碗红烧肉，心里暖暖的，刚想开口，就听傻柱补充道：
“算……算我提前预支的时薪！多出来的……下次你教我认字抵账！”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饭盒盖都忘了捡。
秦淮茹捡起盖子，看着碗里的红烧肉，突然想起三大爷教棒梗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这四合院的奇葩们，虽然各有各的毛病，却也各有各的可爱。
到晚上回到家，秦淮茹把红烧肉分成三份，给贾张氏和孩子们各一份，自已只留了一小块。
贾张氏吃得记嘴流油，含糊道：“傻柱这小子，手艺还行……比他爹差远了。”
正说着，阎埠贵突然敲门进来，手里捏着个鸡蛋，不好意思地说道：
“淮茹啊，今天……今天槐花算对了八道题，这是奖励。”
秦淮茹愣了一下，接过鸡蛋。
这可是三大爷第一次主动给东西！她眼睛一转，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
“三大爷，这个给您，解成不是爱吃糖吗？”
阎埠贵眼睛一亮，接过糖飞快揣进兜里，搓着手：“那……明天我教棒梗背《百家姓》？”
“好啊！”秦淮茹笑得眼睛都弯了。
看着阎埠贵颠颠儿走的背影，贾张氏哼了一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阎埠贵居然肯给鸡蛋。”
秦淮茹掂量着手里的鸡蛋，又摸了摸怀里的账本，心里乐开了花。
看来这“等价交换”的路子，走对了！
下一步，是不是该把三大爷的“算计经”编个顺口溜，让全院都学学？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哼起了小调，连鞋底藏着的钱都好像在跟着打节拍。
这四合院的日子，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