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闫屿安的贴身侍卫,跟着闫屿安多年,处理伤口也有经验。
“不用,我来就好。”
水淼淼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伤口我清楚,哪里肿得厉害,哪里需要轻一点,我心里有数,免得你们碰疼他。”
侍卫长没再坚持,只是应了声“是”,退到一旁守着。
车厢里,水淼淼借着从车窗透进来的晨光,小心地解开闫屿安肩膀上的布条。
红肿的伤口还在渗着少量脓水,她心里一紧,赶紧从布包里掏出雅思给的止血散,用干净的指尖挑了一点,轻轻撒在伤口上。
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琉璃,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闫屿安被药粉的清凉刺激得动了动,眉头皱得更紧,嘴里发出细微的闷哼。
水淼淼立刻停下动作,俯身靠近他耳边,轻声安慰:“忍一忍,很快就好,涂了药就不疼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安抚的暖意,闫屿安似乎真的放松了些,不再挣扎。
水淼淼继续动作,把新的草药膏均匀地涂在伤口周围,再用干净的布条轻轻包扎好,松紧度刚好,既不会勒得疼,又能固定敷料。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刚想靠在车壁上歇会儿,就看到闫屿安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找水喝。
她赶紧拿起旁边的水壶,倒了些温水在小碗里,又用帕子裹住碗边,免得太凉,才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边。
闫屿安的喉咙动了动,喝了两口,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右手依旧攥着她的衣角,没松开。
水淼淼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满是酸涩——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冷硬威严的摄政王世子,此刻却脆弱得像个孩子,只能依赖着她。
马车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水淼淼想起雅思的叮嘱,每隔一个时辰要换一次额头上的凉帕,还要喂一次退烧草药水。
她起身想叫侍卫帮忙煮药,却又怕侍卫煮得不够细致,最后还是自己拎着小铜锅,到马车外的炉火边煮药。
“世子妃,属下来吧,您回车厢歇着。”另一个侍卫连忙上前,想接过铜锅。
“不用,我自己煮就行。”
水淼淼摇了摇头,把草药按比例放进锅里:“雅思说这药要煮够一刻钟,火不能太大,不然药效会散。你们不熟悉,还是我来。”
侍卫见她坚持,只好在旁边帮忙添柴。水淼淼蹲在炉火边,看着锅里的草药渐渐沸腾,冒出淡淡的药香。
风一吹,炉火的光映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底的红血丝——从昨夜到现在,她几乎没合过眼,却依旧坚持亲力亲为。
药煮好后,水淼淼小心翼翼地把药汁倒进小碗里,吹凉了才端回车厢。
她撬开闫屿安的嘴,一点点把药汁喂进去,药汁很苦,闫屿安皱着眉,差点吐出来。
水淼淼赶紧从怀里掏出雅思给的野山楂干,捏了一颗放进他嘴里,酸甜的味道立刻压下了苦味,他才顺利把药汁咽了下去。
“乖,咽下去就好了。”
水淼淼轻声说着,像是在哄孩子,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嘴角,擦掉残留的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