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温泉边的竹林,雅思就把最后一包草药塞进了水淼淼的布包。
布包里鼓鼓囊囊的,除了墨殇的医书、闫瑾脩的玉佩,还有雅思母亲留下的草药笔记,以及足够路上用的清瘴草粉和退烧草药——每一样都用油纸仔细包好,上面还贴着雅思手写的用法,字迹娟秀,带着山野间的质朴。
“我不能跟你们走。”
雅思的指尖摩挲着布包边缘,语气带着几分歉疚,却又异常坚定:“娘亲的遗愿是让我守着雾疣山,这里是她的庇护所,也是阻挡宫里人的屏障。我要是离开,万一别有用心的人找来,不仅会发现陨星洞的痕迹,还会查到你和闫世子的行踪,太冒险了。”
水淼淼握着布包,指尖传来草药的干爽触感,心里满是不舍,却又明白雅思的顾虑。
雾疣山是雅思的根,是她母亲用性命换来的安稳,她不能强求雅思离开。
“我懂。”
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哑:“你在这里好好的,等闫屿安好了,我一定回来找你,我们再一起去回音谷,找陨星洞的钥匙。”
“好,我等你们。”
雅思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鹿皮袋,递给水淼淼:“这里面是野山楂干,之前摘的,酸甜开胃,闫世子要是喝不下苦药,就给他含一颗。还有这个。”
她又递过一个瓷瓶:“是我娘留下的止血散,比普通草药管用,路上要是他伤口再出血,就撒一点。”
水淼淼接过鹿皮袋和瓷瓶,紧紧攥在手里。
这些细碎的物件,满是雅思的心意,让她在即将踏上的孤程里,多了几分底气。
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雅思:“谢谢你,雅思。要不是你,我在雾疣山活不下来。”
“我们是朋友啊。”
雅思拍了拍她的背,语气轻快:“路上小心,侍卫虽然可靠,但闫世子的伤还是你多盯着点,他那人嘴硬,疼了也不说。”
水淼淼点头应下。
旁边的侍卫已经抬着简易担架过来,闫屿安还在昏沉中,眉头紧蹙,右手始终攥着水淼淼的衣角,像是怕她突然消失。
水淼淼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我们要走了,回王府就好了。”
闫屿安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指尖微微动了动,却没睁开眼。
侍卫小心翼翼地把他抬上担架,水淼淼跟在旁边,一步不离,直到担架被抬上马车。
临上车前,水淼淼回头看向雅思,雅思站在温泉边的竹林下,朝着她挥手,晨光落在她身上,像一道温暖的剪影。
水淼淼也挥了挥手,转身钻进了车厢——她知道,这次离别不是结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重逢。
马车缓缓驶出雾疣山,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车厢里铺着柔软的锦垫,闫屿安躺在上面,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的冷汗虽然少了些,却依旧滚烫。
水淼淼坐在他身边,把布包放在手边,手里攥着浸了凉水的帕子,轻轻敷在他的额头。
“世子妃,要不要让属下帮忙换敷料?”
守在车厢外的侍卫长听到里面的动静,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