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的动作僵在半空,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后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翻墙?”
闫屿安的声音又近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她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像盯着猎物的狼。
水淼淼慢吞吞地缩回身子,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转过身,果然看见闫屿安站在廊下,玄色的衣袍在夜风中微动,周身的寒气比月色还要冷。
他的发髻有些散乱,额角还带着薄汗,显然是刚经历过一番急奔,眼神里的厉色尚未褪去,死死地锁着她,像在看一个叛逃的犯人。
“世世子爷。”
水淼淼的声音打着颤,脑子飞速运转,想找个像样的借口:“我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透气?”
闫屿安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透气需要翻墙?”
他的目光扫过她沾了灰尘的手,又落在院墙上那处明显被扒过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还是说,你那位救命恩人在外面等你,要带你离开?”
水淼淼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了?知道有人救了她?还是他刚才也看到了那道黑影?
“我没有。”
她下意识地否认,却显得底气不足:“我就是就是觉得院子太小,想出去走走,听不明白世子在说什么。”
“走走?”
闫屿安冷笑一声:“摄政王府的墙,是你想翻就能翻的?水淼淼,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怒意:“你是本世子的王妃,是从乱葬岗被人送回来的人,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以为你能去哪?”
水淼淼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她能去哪?离开王府,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无分文,还背着“细作”的嫌疑,怕是活不过三天。
可她就是想出去,想去找那西北角的阁楼,想看看闫瑾脩是不是真的在那里,想知道回家的路到底藏在哪。
“我”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闫屿安眼中的寒意冻住了。
“刚才那道黑影,是你同伙?”
闫屿安突然问道,眼神锐利如刀:“本世子追了他半条街,还是让他跑了。怎么,他留了什么记号给你?让你这时候翻墙去找他?看来本世子出现的还不是时候。”
黑影?他果然追出去了!水淼淼的心跳更快了,既庆幸那黑影没被抓到,又害怕闫屿安追问出更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垂下眼,不敢看他:“我没看到什么黑影,也没人给我留记号。”
“没看到?”
闫屿安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身上的寒气混着淡淡的松木香,扑面而来:“那你深夜翻墙,是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你敢逃。”
这三个字不是疑问,是陈述,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水淼淼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