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愤怒,有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我没有想逃。”
她咬着唇,声音带着委屈:“我只是只是想找回家的路。”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怎么可能懂“回家”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果然,闫屿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回家?摄政王府就是你的家。还是说,你心里的家,从来都是水丞相府?”
他显然误会了,以为她想逃回丞相府,或者去找盐商的同伙。
“不是的!”
水淼淼急得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没法解释,解释她的家在另一个世界,解释她的家有电灯、有手机、有她没看完的剧和没去成的演唱会。
这些话,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的胡言乱语。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闫屿安的眼神冷了几分:“看来,本世子还是太纵容你了。”
他转身对暗处道:“来人。”
两个侍卫立刻从石榴树后现身,单膝跪地:“世子爷。”
“把世子妃带回房,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闫屿安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另外,加派人手守着偏院,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是。”
侍卫上前,想扶水淼淼,却被她甩开了。
她看着闫屿安冷漠的侧脸,心里又气又急,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闫屿安。”
她忍不住喊住他,“你就这么不信我?非要至我于死地不可吗?”
闫屿安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信你?等你什么时候能说清楚,是谁把你从乱葬岗送回来的,再来跟本世子谈信字。”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偏院,玄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满院的寂静和月光。
水淼淼被侍卫请回了房,房门咔哒一声落了锁,将她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开。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纸上的破洞,心里一片茫然。
刚才那黑影到底是谁?是闫瑾脩吗?他是不是真的在阁楼等她?
还有闫屿安,他追出去又回来,是真的在怀疑她,还是在担心她?
无数个问题盘旋在脑海,让她头痛欲裂。
她捂着额头滑坐在地上,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像在提醒她这场荒唐的冒险有多可笑。
“演唱会”
她喃喃自语,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窗外的月光依旧清冷,照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
而远处的西北角阁楼,在夜色中沉默地矗立着,像个藏着无数秘密的谜,引诱着她,也警告着她。
水淼淼知道,这场关于回家的挣扎,才刚刚开始。
而闫屿安的出现,像一道冰冷的屏障,将她和那道神秘的黑影,和那座可能藏着答案的阁楼,隔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