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明来找沈月舒了。
比她到的还要早。
沈月舒在他大步走近时提起笑，“抱歉，刚去洗手间”
陈长明打断，“出什么事了？”
一路走来十几分钟。
沈月舒其实都没想好理由。
她看着陈长明额头点点细汗，喉咙滚动许久，吐出一个蹩脚答案，“有点害怕。”
这答案明显出乎陈长明意外。
他躬下身子，尝试和沈月舒对视，“怕什么？”
“怕”沈月舒抿了下唇，“后天就要考试了，我怕考不好。”
陈长明停顿片刻，直身环视四周，“跟我来。”
沈月舒跟在他身后去了甜品店。
陈长明手机几乎没停过。
一直在响。
店内嘈杂。
沈月舒听不清对面说什么，却猜得到。
大约是因为陈长明给她点的提拉米苏很甜，浓郁甜奶很香。
也大约是因为陈长明没对电话里提一句要回去的话。
乱七八糟的心绪悄无声息安定下来。
“好点了吗？”
沈月舒配得眼镜很便宜。
店内空调凉，她穿得厚，轻吐话间总起雾。
悄悄摘了眼镜，想点头，紧接着摇摇头。
对视上陈长明似乎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纤长睫毛煽动，“怎么了？”
陈长明顿了一秒，笑笑，“再吃点。”
沈月舒慢吞吞的吃。
一小口一小口再一小口。
“是老陆告诉你的吗？”
“什么？”
“陈长明。”
沈月舒给陈长明打电话时叫的不是‘祁长明’。
沈月舒扯开话题，“为什么会有两个姓氏？”
“我父亲和母亲在我幼时分开了，母亲为我改了她的姓氏，前几年二人复合，才重新改回了陈姓，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严导和老陆他们都习惯了我原本姓氏。”
“很辛苦吧。”
陈长明微愣，“什么？”
“你母亲让你改姓，说明”沈月舒斟酌了下用词，“和你父亲分开的不太愉快。”甚至应该会闹得很难看。
陈长明沉默许久，“还好。”
沈月舒将剩下一半提拉米苏推过去，“你要吃点吗？很甜，吃甜食心情会变好。”
这举动其实有点僭越了。
但沈月舒没察觉到。
摘了眼镜的眸光清亮又澄净。
陈长明轻轻笑了声，没说什么。
用勺子挖了点边角，“心情好多了。”
他眉眼似有星河闪过，有种别样的温柔，“多谢。”
这声音像是把钩子。
挖挠着沈月舒心脏。
理智告诉她该说点什么，才能让陈长明在这待的时间更长点。
可就是木木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后半场。
俩人之间静了下来。
陈长明像是看出她的不自在。
低声轻缓说陆今安不只是京大博士这么简单。
从研究生开始跟导师进实验室。
取得了不少卓越科研成果。
在各大教授间有极高话语权。
只要沈月舒按照他的步骤走。
进京大板上钉钉。
“他应该是被实验室的事耽搁了才没开机，明儿我来联系他。”
“临考在即进实验室，说明你给了他十拿九稳的自信，正常发挥就好。”陈长明温声安抚沈月舒，“别怕。”
沈月舒说好。
十点半。
陈长明一直在响的手机终于停了下来。
沈月舒提出离开。
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拽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