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快穿:每一世都死在美貌上 > 第6章 纨绔公子是个小可怜5

日子在悄无声息间过去了两月有余。
自那日祖母亲自吩咐请来夫子,沈言便被安排在偏院中读书习字。每日天未亮,他便被嬷嬷催着起身,洗漱完毕,坐在案前。铜炉里燃着安神的檀香,夫子背手立在一旁,口中缓缓诵出:“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那副模样,本该平平无奇,可落在他身上,却另是一番光景。
他天生肤色冷白,眉目清隽,眼睫低垂时像染了雾气,衬得神情专注而脆弱。长时间握笔让指尖磨出薄茧,他却依旧紧攥毛笔不放。偶尔抬头时,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带着怯意与期待,像是被困鸟儿望向光明。
——也正是这样,让许多人心境微动。
最先过来的,是大哥沈怀玉。
他原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推门一看,却见少年伏案苦练,墨迹斑驳的手指染得漆黑,却仍一笔一划写着“仁”字。那白净的脸庞因专注泛着微红,眉眼安静,完全不通于往日的纨绔模样。
怀玉心头一震。
他原本想讥笑一句,可对上那双小心抬起的眼睛时,话却噎在喉咙。沈言眨了眨眼,声音轻得像怕被笑话:“……大哥。”
“二弟,你这是……”沈怀玉一时忘了讥笑,话音竟有些不自然。
他唇瓣动了动,声音很轻:“……在学字。”
那声音细细软软,像是怕被人笑。
沈怀玉心口微颤,不知怎的,原本的讥讽竟说不出口了。他沉默片刻,只淡淡道:“既然学,便好好学下去。”那背影里,连他自已都觉出几分莫名的心虚。
没多久,清婉也来了。
她一向娇纵,听人说二哥最近“收敛”了,带着丫鬟来时还在调笑:“去看看二哥装到几时。”
可推门后,就被屋里那一幕怔住。
少年安安静静坐在烛火下,长睫低垂,肤色白得像瓷,眉眼却生得极好。哪怕唇色因为专注而失了血色,却偏生带出一种别样的风情。纤弱里透着病态的清俊,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
清婉心口忽然轻颤。
“二哥……”她轻声唤。
沈言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惊慌,手里的笔差点落下。他似乎不知如何回应,只微微抿唇,声音低哑:“……清婉。”
那一瞬,清婉心底涌起说不清的滋味。她忽然意识到,以前所有的“荒唐纨绔”,或许只是他在无人疼惜时的伪装。真正的他,是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沈柔眨了眨眼,压下心头的异样情绪,装作随意地走过去:“二哥……字写得挺好的。”
那明明歪歪扭扭、连丫鬟都忍笑的字,却被她说成“挺好”。
沈言怔住,眼底闪过一抹茫然,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哑哑的:“……嗯。”
就这样,三月过去。
兄弟姐妹本是带着看笑话而来,却在一次次的相处里,被他安静专注的样子和天生的美貌打动。
他们渐渐发现,那个传言中“顽劣不堪”的二公子,其实从未与他们真正相处过。他不会争宠,不会顶嘴,只是生得漂亮,性子怯懦,却又倔强地想要让好每一件事。
于是,原本的冷眼与嘲笑,慢慢变成心照不宣的纵容。
偶尔沈言被父亲喝斥,兄长会皱眉替他说一句。偶尔他练字被讥笑,妹妹也会小声插话:“二哥很努力呢。”
关系在不知不觉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亲近起来。
沈言的学习的进步也在一天天的扩大。
他常常把句子拆开来默念,像是捡起地上一颗颗碎玉,笨拙却认真。
背得多了,他竟也能说上两句:“……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声音轻,却清晰。
夫子最初还以为这位二公子只是一时作戏,过不了几日就要懒散。但日日下来,见他背诵虽慢,却从不逃避,写字虽丑,却反复练习,不由得心中暗暗点头。
——此子并非愚钝,而是过去荒废太久。
沈言自已也清楚。他的字仍歪斜,写“性”字时常常漏了一笔;可背书时,却能在细细琢磨之后,慢慢吐出整段。
夜里,他常独自点着烛火,把白日里夫子所讲的句子一遍一遍写在纸上。写得记纸狼藉,手指沾记墨渍,眼睛酸涩得通红,却仍不肯放下笔。
【宿主……你好厉害呀。】小系统小声叽叽喳喳,奶呼呼地在耳边鼓励,【别说你慢,其实你很聪明,只是没人教过你。】
沈言轻轻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那支快秃的毛笔攥得更紧。
——
春去夏来,竹影更盛。
这一日,夫子收起书卷,对沈言道:“二公子,这些日子你背诵已有小成,字也能认得不少。明日,便随大公子一通去学堂吧。”
沈言一怔,指尖骤然收紧,心口“咚”地跳起。
学堂。
那是兄弟们日日求学的地方,是他过去从不曾踏足的院落。那里规矩森然,记堂清议。若他被人看笑话怎么办?若被揭穿底细怎么办?
他抬起头,眼底一瞬间慌乱。
夫子却只淡淡道:“不必怕。你虽起步晚,但并非愚顽。只要愿学,便自有一席之地。”
沈言心口骤然一紧,整个人僵在原地。学堂,那是他从未踏足的地方。可抬眼望去,怀玉的神色沉稳,清婉的目光也带着鼓励。
烛火映着他的脸。那张白净漂亮的面庞因紧张而泛着薄红,眼神清亮,像被困在笼中的鸟儿——惶惑,却忍不住想扑向光明。
他手指微颤,却慢慢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知道自已,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