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家政阿姨交给我的，她看不懂中文，以为是什么重要的笔记，你和苏沐雨都不在家，就送到了我手上。”
“她不想辩解，她觉得离开她，你就会幸福。”
“阿姨还说，厨房里的刀总是会出现在各种奇怪的地方。”
顾怀远捏着纸条看了一会儿，将自己弄成这样也是她赎罪的一部分吗？
旁边的那栋楼灯光彻底熄灭，同时，手机短信提示声响起。
只有简单的几行字：【我回国了。】
【房间里留下的卡，是给你和沈佳宁的新婚礼物，密码是你的生日。】
他将手机息屏，没再理会，转而看向满脸愁容的沈佳宁：“你好像很希望看到我和她复合？”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的喜欢这么短暂的吗？”
顾怀远努力让气氛变得没那么沉闷。
沈佳宁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搭在顾怀远肩上：“我还是很喜欢你，这句话依旧生效。”
“我从见到你拉大提琴的那天就喜欢上你了，你是王子，但是我注定当不了公主。”
“怀远，我可以允许你利用我做任何事，用我气苏沐雨也好，我都会配合。”
“因为我想让你开心，我以为看到苏沐雨痛苦你就会开心，可是不是这样的。”
“怀远，在你失忆的那段时间，你都会下意识地寻找和她相似的人，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有多爱她。”
“直到她出现，你才真正活过来，她以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份出现，你都会爱上她，强迫自己去恨，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怀远，你应该跟随你自己的心，你们都还爱，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将对方推远呢？”
“比起我拥有你在身边的幸福，我更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沈佳宁说完这句话，先一步跳下房顶，向他举了举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瓶：“圣诞节快乐！”
“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丢下这句话，沈佳宁就离开了。
顾怀远看着那张牛皮纸，沈佳宁的话和他心里的声音相碰撞，他依旧有些迟疑。
他的人生似乎已经被遗憾塞满了。
原本青梅竹马的美好婚姻破碎。
失忆后换了一个城市重头来过又遇见了前妻，并且对她一见钟情。
决定和前妻在一起之后，记忆却突然唤醒。
他们之间突然就隔着仇恨，再也回不到过去。
可沈佳宁不知道的是，他的幸福永远都不会是苏沐雨。
如果他的幸福是她的话，那几年，不会这样不堪。
顾怀远枯坐了一会儿，直到天空泛白，太阳从海平面升起。
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预订了飞往上海的机票。
上海浦东机场。
顾怀远关闭飞行模式，刷新着对话框里的消息，他几个小时前发给苏沐雨的消息一直是未读状态。
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循着指示牌往外走，机场的屏幕上正在插播新闻。
他没有心思看，直接拨通了苏沐雨的电话，却只听到一段忙音。
冰冷的播音腔响起——
【经确认，在上海某别墅区内跳楼自杀女子的身份是星陨集团的董事长苏沐雨。】
【苏小姐目前正在抢救中，仍未脱离危险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