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慈善晚宴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金泰妍抱着吉他坐在后台侯场,指尖反复摩挲着琴弦上熟悉的纹路。经纪人拿着行程表走过来,压低声音提醒:“等会儿上台前,记得和韩式集团的韩总打个招呼,他们最近在筹备音乐公益项目,有意向和你合作。”
金泰妍点点头,心里却没什么波澜。这些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她早已习惯和各类企业高管打交道,无非是礼貌的寒暄、公式化的微笑,转身就能忘记对方的名字和模样。
轮到她上台时,聚光灯骤然亮起。她抱着吉他走到舞台中央,目光无意间扫过前排贵宾席,却在看到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时,指尖轻轻顿了一下。男人坐姿挺拔,侧脸线条干净利落,正低头和身边的人交谈,灯光落在他发梢,晕开一层浅淡的光泽。
不知为何,金泰妍的心跳突然快了半拍,像有什么被遗忘的碎片在脑海里轻轻晃了晃,却抓不住具l的轮廓。她定了定神,指尖拨动琴弦,清透的歌声缓缓流淌而出,是那首她唱了无数次的原创民谣——《天台的风》。
歌声里藏着高中时的记忆,可她只记得自已写过这首歌,却想不起创作时的具l心境,只模糊记得有个安静的角落,有风,有细碎的星光,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演出结束后,金泰妍刚走下舞台,就被人拦住了去路。是刚才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金小姐,唱得很好听,尤其是《天台的风》,很有感染力。”
“谢谢韩总。”金泰妍接过水杯,礼貌地笑了笑,按照经纪人教的话术开口,“听说韩式集团在让音乐公益项目,我很感兴趣,后续可以让团队对接。”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金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金泰妍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男人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确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她的记忆库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男人的具l印象。她抱歉地摇了摇头:“可能是我记不太清了,韩总看起来很面善,或许是在其他场合见过?”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却还是保持着礼貌:“或许吧。我是韩式集团的韩尚德,这是我的名片。”
接过名片时,金泰妍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温热的触感传来,脑海里又闪过一阵模糊的眩晕——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过类似的触碰,带着点紧张的颤抖,还有……草莓味的甜意。
“谢谢韩总,我会让经纪人联系您。”金泰妍把名片收好,转身快步离开,心里却乱得像一团麻。她回到休息室,翻出手机搜索“韩尚德”,屏幕上跳出的全是他作为韩式集团董事长的商业新闻,没有任何和她相关的交集。
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试图抓住那些晃过的记忆碎片——天台的风、泛黄的笔记本、手电筒微弱的光、还有……一个耳尖发红的少年。可这些碎片像散落在水里的墨,越想抓,越模糊。
第二天,金泰妍的经纪人收到了韩式集团的合作方案,附带还有一个快递,是韩尚德寄来的。她打开快递盒,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已经有些磨损,翻开第一页,是工整的物理笔记,用不通颜色的笔标注着难点,旁边还有小小的批注:“这个公式金泰妍容易记错,要提醒她多练。”
金泰妍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指尖抚过那些熟悉的字迹,脑海里突然炸开一道光——高中时,有个社恐的男生,总在天台帮她补习物理,笔记永远记得最详细;有个男生,会在她练歌嗓子哑时,递来草莓味的润喉糖;有个男生,会在她校庆演出时,在侧台举着小手电筒,让她的专属观众。
那个男生的名字,好像叫……韩尚德。
她继续往后翻,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贴着一张褪色的便签,上面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音符,旁边写着:“金泰妍,你的歌声,比星星还亮。”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便签上,晕开了浅浅的墨迹。原来不是她忘了,是那些记忆被藏在了时光的深处,需要一个契机才能重新浮现。
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金泰妍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紧张的试探:“金小姐,笔记本……你收到了吗?”
“韩尚德,”金泰妍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很清晰,“我想起来了,天台的风,还有你的手电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带着如释重负的温柔:“我还以为,你真的把我忘了。”
金泰妍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嘴角慢慢扬起。原来有些相遇,就算被时光暂时掩埋,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重新回到彼此的生命里。就像《天台的风》里唱的那样:“风会记得,星光的方向;我会记得,你曾陪我看过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