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怀从来不相信人死后会有轮回之路。
可是他却破天荒的联系过两次朋友介绍的大师。
一次是为了给孩子取名保佑顺遂,另一次则是为了超度。
他给的价格很丰厚,大师来连夜就赶到了。
许之怀将盒子递给他,大师略略看了一眼便让徒弟捧起来。
一个小时候后,几个人在后院里搭上了法台。
大师开始整夜的诵经。
诵经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肃穆而哀伤的韵律。
许之怀站在供桌前,手里捧着一束洁白的桔梗花。
花很新鲜,一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他从未信过鬼神轮回,可此刻却虔诚地挺直脊背。
供桌上的盒子用锦布裹着,不大,却压得他心口发疼。
“太初”
他低声开口,“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
“爸爸知道错了,”他喉结滚动,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你别怪妈妈,她只是只是暂时不想见我。等我把她找回来,我们一起等你回家,好不好?”
“下次你来,一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他将桔梗花放在供桌旁,花瓣上的露水顺着桌沿滑落,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水痕,像是流下的泪珠。
诵经声突然有了片刻的停顿,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宋晚清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她头发凌乱,妆容花成一大片,昂贵的连衣裙也是皱巴巴的,全然没了往日的精致。
“许之怀!”
她凄厉地哭喊着:“你还有心思在这给一个死婴做法事?我们的孩子快死了!”
她冲到许之怀面前,指甲几乎要戳到他脸上:“他现在躺在病床上,嘴里一直叫着爸爸,你就不能去看他一眼吗?你是她的亲爸爸啊,而且医生说只有最后几个小时了!”
“你难道就连最后一面都能狠心不去见他吗?”
许之怀侧身避开她的手,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
宋晚清看着他无动于衷的这副模样,突然拔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怨气:“你眼里就只有这个没成型的东西吗?它本来就不该存在!”
“要不是方时嫤那个贱人生下这团烂肉!我的孩子怎么会耽误治疗?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我的孩子救命!现在它没用了,就该剁碎了喂狗!”
原本平静的男人骤然转头,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他死死盯着宋晚清:“你怎么敢”
“它不是东西,她叫太初,是我和时嫤的孩子。”
“而你又算得了什么?我让你死你就活不到今晚!”
那眼神太过狠厉,带着十分的寒意,宋晚清被吓得腿一软,“咚”地一声跌坐在地。
她仰着头,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许之怀,突然觉得陌生又恐惧。
许之怀没再看她一眼,也没有杀她。
只是对着门口的保镖招手:“带下去,让她好好反省,别脏了太初的轮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