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陈辉的审判日到了。
数罪并罚，他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行刑前，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想见我最后一面。
我答应了。
还是在那个熟悉的探视间，我们再一次隔着玻璃相见。
短短半个月，他像是老了二十岁，头发花白，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林默，我输了。”
他看着我，声音嘶哑，充满了不甘。
“我真想不明白，我到底输在了哪里？”
“你没有输给我。”我平静地看着他，“你输给了你自己的贪婪和傲慢。”
“哈哈哈哈”他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贪婪？傲慢？难道你就没有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成了英雄，成了所有人的救世主！”
“你毁了我的一切，夺走了我的一切，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怨毒。
“你别得意！林默！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看看你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你就是一个怪物！一个永远要被关在笼子里的怪物！”
“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在地狱里看着你！看着你是怎么在孤独和痛苦中，永世沉沦！”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咒骂，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他说累了，停下来了，我才缓缓开口。
“说完了？”
“陈辉，你知道吗？我今天来，是想送你一份礼物。”
我抬起手，示意秦峰把东西拿进来。
那是一台平板电脑。
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赵兰芳打扮得花枝招展，正亲昵地挽着一个比她年轻很多的男人，笑得一脸幸福。
背景，是人来人往的机场。
“赵女士在你被捕的第二天，就把你所有的财产都转移了出去。”
“然后，她就带着她的小情人，出国了。”
“她走之前，托我给你带句话。”
我学着赵兰芳那刻薄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她说，‘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事，就是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
“轰！”
陈辉的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屏幕，身体抖得像筛糠。
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他最敬爱的母亲，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妈妈不会不要我的”
他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彻底疯了。
我关掉视频，站起身。
“陈辉，现在，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地狱的门，已经为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