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嗓子发痒,轻咳了几声,才缓缓起身:“妾身告退。”
萧临起身与她一起出门。
经过叶挽棠时,他顿住:“叶氏言行不当,抄书学礼去吧。”
若今日江柔当真有孕,叶挽棠便酿成了大祸,无论江柔出发点是什么,叶挽棠都不该大意。
叶挽棠脸绿了一瞬,憋屈地应下。
出门后,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的崔锦,萧临没话找话:“你身子还没好,快回去歇息吧。”
“是。”
崔锦微微颔首:“还有一事。”
“你说。”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萧临就忙开口。
“后院不成规矩,妾身日后会严以待下,不知可否?”
萧临点头:“自然,她们若有冒犯不敬之举,你尽管罚。”
被崔锦提醒后,他也觉得后院这些女人有些过分了,三番五次地攀扯崔锦,还误导了他怀疑她,若非如此他们本该恩爱不疑才是。
得了准话,崔锦便没再说什么。
萧临从未与她这样沉默地相处过,不自在之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分岔路口,崔锦率先离开。
萧临下意识叫了她一声,崔锦回头看来:“王爷还有事?”
她眼中有恭敬,有客气,却再没了从前那般近乎专注的炙热情意。
萧临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
以前他误会她,或是有了矛盾口角,她从来都是委屈的,眼眶通红的可怜模样叫人心疼,但这回从方才进门起,她就再未说过一句多余的话,哪怕被江柔诬陷,被庄清婉冤枉针对,都没再对他解释过半个字。
看他的眼神更是无情。
不该是这样的。
萧临心中有些慌乱,好像即将失去什么一样。
崔锦见他不说话,便屈膝:“妾身告退。”
这回轮到萧临站在雪地里愣神,他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在脑海中将崔锦方才的眼神回忆了无数次,心中纷杂慌乱,又困惑不解。
他已经率先低头,她为何还要如此冷淡?
回到从前那样不好吗?
“王爷?”庆喜小心翼翼地叫他,“雪地里冷,咱们先回吧。”
萧临应了一声。
他是习武之人,尚都觉出了一丝寒意,崔锦那般柔弱的身子骨,那日怕是冷极了吧。
可自她病后,他只去过正院一回。
他以为是冷落些许,不给她恃宠生娇的机会,也叫她明白什么话不该说,却适得其反,将她推得更远了。
萧临心中微沉,回去后见到满桌的午膳只觉心烦不已,让人撤了下去,短短半日出了这么多事,他实在没心情用膳,可想处理公务,却屡屡走神。
又想该如何叫崔锦变回从前那样,又失望伤心于那个本不存在的长子。
庆喜面露担忧,想了想,还是去了正院一趟。
如春直接回了他:“王妃方才出门一回,又吹了风,刚喝完药睡下,实在没法再出去了明日就是除夕夜宴,王妃得好好养身子,公公体谅一下吧。”
庆喜摆摆手:“是我考虑欠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