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月阁再度只剩下原先的人。
叶挽棠忙道:“王爷,您现在相信了吗,这一切都是江柔自导自演,故意陷害妾与王妃啊!妾再没脑子,也绝不会故意伤人,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话先前萧临不信,但现在
江柔不经意间扫过一直垂首站立的安氏。
安氏手指微紧,但还是跪下道:“王爷明鉴,自江夫人有孕起,妾一直陪着她,连睡觉都在一起,但妾从未见她私下有谋算过什么,这应该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崔锦忽地开口,“所以暗示婢女对我冒犯诬陷,也是误会?还是你与她本就是同谋?”
安氏脸色一白。
江柔知道不能再装下去,跌跌撞撞地下床,跪去崔锦面前:“王妃恕罪,妾当真以为自己怀了孕,在看到那团血时以为是孩子落了,妾实在失智了啊,婢女误会了您与叶姐姐,便为妾叫屈,并非蓄意诬陷于您,请您恕罪”
她脸色还泛着病态的苍白,痛哭不已。
庄清婉指尖不断摩挲着衣裙,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她那般理直气壮,认定了崔锦是凶手,可到头来江柔连怀孕都是假的,她再蠢也知道这不是崔锦的设计了。
她心中既有对江柔假孕的庆幸,因为她还来得及生下心上人的长子,却又有对崔锦的复杂情绪。
她不想道歉——崔锦作为王妃,失察是事实,若她将心思放在管理后院上,江柔没机会弄虚作假。
可她为妾,大不敬的前提下,必须低头。
正在她咬得下唇泛白,犹豫不决间,崔锦侧头看向萧临:“王爷觉得呢?”
“你做主便好。”萧临揉了揉泛疼的眉心,脸色有些颓唐。
崔锦微微颔首,扫向下首众人,冷声开口:“江氏犯上,诬陷王妃,杖责二十,罚一年月例;其婢女犯上作乱,杖毙;寄月阁所有下人无法规劝主子,罚半年月例。”
“安氏不守本分,杖二十,罚半年月例。”
“侧妃庄氏,不敬王妃,罚抄府规百遍,栖霞院下人一律杖责十板。”
她话落,众人都是一怔。
似乎看透了她们所想,崔锦问:“觉得我素来宽和,甚少与人计较,便以为我还会轻轻放过你们?”她环视一圈,冷笑,“正是因为我太好说话,才纵得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诬陷我,纵得你们没了尊卑之念!”
“往日种种我不再计较,但从今日起,都给我守好了规矩!若再有敢犯上作乱之人,一律重惩,绝不姑息!”
她病还未愈,声音有些沙哑,气势却压倒了满屋人,连庄清婉脸色都隐隐发白。
此时,已经有嬷嬷拖江柔下去,她终于慌了一瞬。
若当着萧临与满府女人的面挨板子,她还有何脸面可言?
“王妃,妾腹部刚受重击,又来了月事,可否宽限几日再罚?”她满眼含泪,乞求地看着崔锦,十分可怜。
崔锦不为所动:“若今日没有杨院判,这般乞求地看着旁人的便该是我了。”
“拉下去打!”
江柔眼中不可抑制地浮出愤恨,很快便垂下眼藏住。
但她的婢女却慌不择路——她是唯一被杖毙的。
她高声喊着救命,却在触及一旁江柔的眼神后,倏而安静下来,只有身体在为接下来的死亡不断颤抖。
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板子声响起,屋里人听得心跳如擂鼓。
当看到婢女被抬出院门的尸体后,庄清婉更是摇摇欲坠,险些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