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林侧妃自有其风骨气节,怎会做文抄公?”
萧临心觉不对,开口为林昭打圆场,却被李首辅冷声反驳:“林侧妃抄袭旁人诗作,其行不堪,王爷不以为耻,反还要为其遮掩么?”
看到李首辅失望的眼神,萧临顿时清醒。
“本王——”
“你凭什么说我抄袭!”林昭慌不择路,只能死死咬住这点不放,“我年少时作过不少诗,定是被人传扬出去,你如何断定这些诗不是我所作?!”
李首辅眉头紧皱,显然没想到她竟还抵死挣扎。
能混到坐在这里的人,哪个没有眼力?林昭脸上的惊慌失措被看得清清楚楚。
崔锦眼眸微动,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对面的崔父。
崔父声音温和地开口:“侧妃素来坦荡,以她的傲气,老臣也不信她会抄袭,李首辅若依旧有疑,不如让她说出这几首诗词的格律平仄,以及作诗背景,还有她所要表达的情感证明,如何?”
李阁老脸色微沉。
萧临却松了口气。
崔家父女果然与人为善,如此打压林昭的良机,他们不作壁上观,反而偏帮林昭怕是只为叫他脸面上过得去。
他眼神复杂,对林昭点头示意。
众人也觉得崔父傻,格律平仄这么简单的东西,在场绝大多数都能说得出来,而背景情感胡诌两句都行了。
有人不满他如此拉偏架,却碍于永隆帝没敢说什么,静静等着林昭。
但等了片刻,林昭却渐渐面无人色,袖中的手都颤抖起来。
格律平仄是什么?
崔锦那个贱人,她还没被李首辅断定抄袭,她就急着落井下石来了?!
“侧妃?”齐学士面带狐疑,“只是格律平仄而已,会作诗就会格律,您还是快些证明清白吧。”
“我、我”林昭吞吞吐吐,额间冷汗直冒。
她攥紧双手,心中忽然一动。
“可别想着晕啊。”娴贵妃轻笑开口,“若这些诗非你所作,证明我大周还有力压一众文官才子之人,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还他个清白,否则还不叫天下文人寒心?”
这话正说到点上。
永隆帝冷厉的眼神落在林昭身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水调歌头》是寄托对亲人的相思,还、还有”额间的冷汗滑落下来,滴在桌上,林昭却渐渐词不成句,说得艰难。
如此情态,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还真是抄的?”
“连格律都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那之前那三十多首诗也是抄的了?她怎么有脸说自己磊落的?”
“刚才我就想说了,武将都分得清什么叫诗,什么叫词!”
“嘿武将招你惹你了?”
众人议论纷纷,晋王党更是笑得鄙夷又开心。
晋王妃直接骂道:“什么清冷傲骨,原来只是个龌龊东西!”
她是将门虎女,曾被林昭内涵不通文墨,粗鄙浅薄,那时她真的被文武双全的林昭打击到了,未想林昭竟能无耻至此。
她冷笑一声:“我是不通文墨,可我为人磊落,从不行鬼祟之举,那得多不知廉耻的东西才能干得出来这种事啊!”
这话难听得很,却也只得了皇后几句不痛不痒的呵斥。
在场没几个人看得上林昭的。
先前有多追捧称赞,现在就有多膈应嫌恶。
萧临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只是格律平仄而已他这个以武见长的人都能说道出一二,林昭却一字不通?
他不信邪地追问林昭:“你当真不懂?还是被现在的场面吓到了,说不出话?”
林昭紧咬牙关,不敢看他。
四面八方投来的鄙夷目光叫她摇摇欲坠,脑子嗡嗡作响,手脚冰凉得彻底。
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