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裴砚修坐在回京城的飞机上，蓦然间心口一痛，一股不安和慌张的感觉心中萦绕在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不受他控制。
“砚修，怎么了？”
姜慕澄见他一脸阴郁，靠在他有力的肩膀上关心道。
“没什么。”
裴砚修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
想起刚刚宋栀年发来的消息，姜慕澄心一动，试探性地开口。
“砚修，我说如果，如果宋栀年真的愿意和你离婚，你愿不愿意现在同意，之后娶我？”
如果放在以前，裴砚修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可现在他竟然有些犹豫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突然间浮现出他和宋栀年的最后一面，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下一秒，就会直直倒下。
到嘴的话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裴砚修避重就轻开口。
“她不会那么轻易同意的，你放心，我回去就和她谈判，然后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入裴家。”
听到裴砚修的保证，姜慕澄心里的大石才落下，蓦然红了眼眶，楚楚可怜地趴在他的怀里啜泣。
“我还以为这辈子我都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真的好怕好怕，怕你有一天会离开我”
裴砚修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表示安抚。
他喉头一紧，心口泛起钝痛，有些懊恼自己应该早点离婚娶姜慕澄才对，怎能让她受了这么久委屈？
“等到家后，我就让她签字离婚，这五年来她也得到了不少东西，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晚点我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去新的别墅，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也别让她再来烦着你。”
姜慕澄这才破涕为笑。
飞机落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夜深，裴砚修让司机先送姜慕澄去二环的屋子里，自己则开着迈巴赫回到别墅。
一路上，裴砚修都在想怎么和宋栀年开口。
如果她不同意，拿救他一命的事情开口逼他怎么办？
忽然间，他想起宋栀年救下他的那一天。
她那么瘦弱的身躯，是怎么在雨夜里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回出租屋的？
那天晚上她给他擦拭身子，喂药，守在他身边直到他退烧
从前一个如此温柔的女孩，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撒泼打滚，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甚至不惜自杀，还编出失忆这种谎言骗他。
裴砚修脸色有些难看，车子停在家门口，没有开进去。
他不想在这里和宋栀年过多闲谈。
可令他有些惊讶的是，从前会给他留一盏昏黄小灯的别墅，如今竟然漆黑一片。
庭院里看起来也有些荒芜，叶子落了一地却无人打扫。
这种反常的现象让裴砚修更加不安。
虽然他不经常回来，但也知道宋栀年为了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会把别墅从里到外都收拾的井井有条，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推开虚掩的大门，径直走进去喊了一声。
“宋栀年！”
别墅里漆黑黑一片，却没有人回应他。
整个屋子好像冷清了许多，没有一点人气，如果不是知道宋栀年还住在这里，裴砚修当真觉得这是一间空屋。
他走到玄关位置打开灯，一瞬间刺眼的光亮让他忍不住微微眯起眼睛。
等适应了许多之后再睁开眼，只看见空荡了许多的家。
屋子里的摆件全都没了。
只剩下最基本的家私，沙发、茶几，电视
茶几上还摆着一份鲜艳的红色证件。
不知道为什么，裴砚修竟然下意识不想靠近。
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处泛起丝丝钝痛。
迟疑许久，他还是迈出了那一步。
等看清楚那份证件时，他的瞳孔骤然一缩，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离婚证？
开什么玩笑？
他从来没签过离婚协议，哪来的离婚证？
裴砚修压下心口的烦躁不安，冷笑了一声，猜想又是宋栀年玩的小把戏。
五年了，她还没玩腻吗，他看都看腻了。
他原本想直接撕掉，但鬼使神差之下，他还是打开来看了一眼。
写的是他的名字，也贴了他的照片，甚至连民政局的
民政局的钢印？
裴砚修好似被雷电击中了一样，脑袋轰的一声脑海里一片空白，捏着离婚证的手猛然一紧。
这份离婚证是真的！？
“宋栀年，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裴砚修拿着离婚证上楼往最里面的卧室跑去，推开虚掩的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房间里冷清的可怕，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跟客厅一样，一点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
他随手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所有证件都不见了。
衣柜里一件衣服也没有，就连结婚时送给她的珠宝首饰也一并消失。
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可能宋栀年怎么可能突然间离开了
裴砚修想起她在家宴上说的话，说自己要搬出去。
难道真的离开了？
那也只不过是给他做戏罢了，肯定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可这离婚证
裴砚修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准备打电话让助理查查宋栀年的位置，再问问离婚证是怎么回事。
他再不喜欢她，她也是名义上的裴夫人，如果沦落到要出去住出租屋，传出去不就让人看了笑话？
心里这样想着，拿着手机的手又一顿，迟疑了一会还是没拨通助理的电话。
宋栀年身上的一切，不都是用他的吗？
离开了他还能去哪？
更何况这场婚姻还是她自己求来的。
不出三天，肯定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