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拉着姜慕澄毫不犹豫地离开。
此时正是深秋，刚下过一场雨，天气格外的冷。
宋栀年泡在水里，刺骨的冰冷像是从四面八方侵入身体，冻的她整个人都像僵硬住了。
她的膝盖本就有疾病，现在更是隐隐作痛。
宋栀年咬着唇，一遍又一遍的潜水下去，又一遍一遍的浮出水面。
就这样机械式的在游泳池里寻找了整整一个晚上，她终于找到了那枚戒指。
当她哆嗦着身子发着高烧走回客厅时，却发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夫人，少爷好像和你的姐姐出去了，说是什么要给她买戒指什么的。”
宋栀年愣了一下，心里涌出一股酸涩感，扯了扯嘴角轻笑了一声，再也支撑不住，双眼发黑重重地倒在地上。
那一晚，宋栀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打着雨伞，站在浑身是血的裴砚修面前。
他微微伸出手，下意识想要向她求救。
可这次，她没有选择救下他，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栀年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整个人烫的可怕，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眼角还挂着没有滴下来的清泪。
那个梦一定就是她救下裴砚修的那一天，可除此之外，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或许就连老天都在帮她，让她在梦里做出相反的选择，走向不同的命运。
她缓慢地爬向地下室的门，不断伸手用力拍打，撕扯着沙哑的嗓音求救：
“有人在吗，救救我！”
可是还没说几句话，她就不断咳嗽，甚至咳出一大片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看上去触目惊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始终没有一个人回应她。
宋栀年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爸妈，对不起，我一个人没能好好生活，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爱一个人爱到连命都不要了，那样太蠢了，也不会再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二十多年的爱好，我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宋栀年不断喃喃，膝盖好像被生挖出来一样发疼。
额头冷汗直流下来，加上身体原本就还有伤，宋栀年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次睁开眼时，门已经打开了。
一个来打扫的保洁发现了高烧不断的她，想要给裴砚修打电话。
她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开口：
“别打电话给他。”
“也别让他知道这件事。”
烧已经退了，宋栀年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回卧室，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地下室里过了整整三天。
期间裴砚修没有来找过她一次。
宋栀年打开手机，发现中介给她发了很多消息，因为她没有回复消息，过了约定时间人没来，就把房子重新租出去了。
宋栀年说了声抱歉，随后点开姜慕澄的聊天框。
这五年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给自己发各种和裴砚修有关的各种消息，但自己从来都没回复过。
最新的一条是三天前，裴砚修带她去纽约买戒指的时候。
她拍了一张自己的左手，中指上还带着一颗更大更亮的红宝石戒指。
“好看吧，因为我一句喜欢，五百万，砚修立刻给我买下来了，宋栀年，你拿什么跟我比？”
宋栀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复了她一句话。
“不比了，裴砚修，我让给你了。”
随后把两人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此刻距离登机还有不到四个小时。
宋栀年将刚刚收到的离婚证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离婚证比结婚证更鲜艳，她的人生也会比从前更耀眼。
她把放在地下室的纸箱子交给了保洁，让她帮忙转交。
“麻烦你帮我转交给裴总，就说这些东西是他送给妻子的，现在我不是了，所以还给他。”
做完这些，宋栀年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坐上前往机场的出租车。
登机前，她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
再见。
京城和裴砚修。
准确的来说，是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