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年离开的第一天，裴氏里。
所有员工低着头，看着总裁办公室里被赶出来的第十个助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已经是第十个人了之前就算项目没做好，裴总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啊？”
“就是就是，今天也没见谁惹他呀，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是和宋小姐有关？”
“怎么可能，你不知道裴总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的夫人了吗？按理说，就算有人惹了裴总不快，那也是姜小姐，之前姜小姐出车祸的时候，裴总可是推掉了重要合作商的商谈立刻飞奔去医院照顾她，而宋小姐做了五年的夫人，裴总不仅不允许她来公司，甚至连家都不回！”
员工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此时裴砚修推开门走出来，冷冷地看着他们。
“事情都做完了？我怎么不知道裴氏什么时候养这一群闲人。”
所有人瞬间噤声，散了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让安秘书过来见我。”
安秘书是跟着裴砚修最久的秘书，裴砚修接手裴氏的时候就已经在裴氏工作了，自然能看出来裴砚修的状态不对。
果然，安秘书一进门就看见裴砚修靠在椅子上，面色疲惫，桌子上原本整齐的文件如今散落一团，被随意地丢在地上。
“裴总，你找我。”
安秘书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
裴砚修微微抬眸看着他，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声音有些沙哑。
“一个月前宋栀年给我签了一份文件，帮我去查查是什么东西，如果是房子的话立刻找出位置，如果是车子就找出车牌号。”
安秘书离开后，裴砚修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久违地点了一根烟。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
姜慕澄不喜欢烟味，所以很早之前他就把烟戒掉了，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始终浮现出宋栀年的身影，好似只有尼古丁或者酒精才能压下心头的那股不安感。
薄唇微启，裴砚修吐出圈圈白雾，快要崩断的神经终于冷静了下来，随手抖落烟灰，捡起地上散落的价值百亿的文件。
一来到公司，他就想起之前宋栀年给他签过一份文件，可是他找了一圈，桌子上没有备份，说明不是跟公司有关的。
那到底是什么？
如果买的是房子或者车子，她自己没有钱，必定也是从公司流水上走的账，那为什么一点信息都没有？
几分钟之后，安秘书走进来，面色有些怪异。
“裴总，文件内容查到了，但是”
裴砚修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说！”
安秘书在他身边呆了那么久，必定知道他最讨厌吞吞吐吐的人，文件里到底是什么内容，让他这么犹豫？
“不是房子也不是车子，是离婚协议。”
裴砚修瞬间愣住，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脑袋里一片发白，心脏都漏了一拍。
“离婚协议？她怎么可能会主动离婚不可能”
“我们查到记录，那天夫人拿着离婚协议去民政局做了登记，之后回了家。”
裴砚修这才回想起来，离婚冷静期正好是一个月。
怪不得桌子上会有离婚证。
原来他们真的离婚了，还是宋栀年先提出的
她难道对他一点爱都没有了？否则为什么瞒着他签下离婚协议。
明明是朝思暮想都想实现的事情，看了现在裴砚修却一点都不高兴，还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哪哪都不舒服。
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又说不上来。
难道是想用这种方法让他挽留她？
不管是何种原因，裴砚修都想不出答案。
“你先回去吧。”
裴砚修挥挥手，让安秘书先回去。
安秘书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女人兴冲冲地闯进来，两个人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谁啊，没长眼睛吗！不知道我这衣服很贵的，撞坏了配得起吗你”
姜慕澄骂骂咧咧的开口，一抬头，看见裴砚修就坐在办公室里，立刻变了一张脸，对着安秘书挤出一个笑容。
“不好意思安秘书，我刚刚没看到你，你没事吧？”
安秘书愣了一下，摇摇头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
裴砚修语气柔了几分，见姜慕澄走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知道你今天在公司加班，所以特地给你熬好了汤送来。”
裴砚修扭开保温杯，看见里面是油腻腻的鸡汤，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怎么了？不喜欢吗，这是我特地熬了三四个小时的。”
姜慕澄敏锐地察觉到裴砚修的脸色，微微嘟起嘴有些委屈地开口。
“没有，我很喜欢。”
裴砚修忍着恶心，将汤全部喝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想起宋栀年。
他们刚结婚那段时间，知道是裴氏的上升期，他经常因为熬夜应酬吃不好，她三天两头的熬好汤给他送来，知道他喜欢喝清淡点的，经常换着花样给他送。
下雨也送，夜深了因为他一个电话就送来，知道他不让她上办公室，还会特地把汤放在前台之后嘱咐员工一定要转交给他。
裴砚修薄唇紧抿，敛眸压下眼底的情绪。
“砚修？”
姜慕澄喊了他一声，裴砚修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怎么了？”
“我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在想什么？”
“没事，只是在想一些公事而已。”
姜慕澄笑了笑，整个人靠在他怀里。
“我以为你在想我们的事情呢，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在偷偷策划婚礼的事情了。”
“婚礼？”
裴砚修微微皱眉，语气里有些疑惑。
“你别骗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宋栀年把你让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