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系统剧本?我偏要逆着走 > 第6章 暗潮·微动

第二日,陈念来得比往常早。她不仅带来了姜茶,还拎着个小食盒,里面是她用攒下的月钱买的糯米糕,软糯香甜,最是养胃。
“殿下,尝尝这个。”她把糯米糕放在碟子里推过去,“厨娘说这个晨起吃最好。”
谢霄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意瞬间在舌尖散开,带着一股温和的暖意,从喉咙一直暖到心底。他看着陈念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很好吃。”
得到夸奖,陈念笑得眼睛都弯了,像只得到了赏赐的小兽,记足又乖巧。
谢霄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暖暖的。
他忽然想起昨日她挡在自已身前时,明明害怕得身子都在抖,却硬是挺直了腰板,用那些看似柔弱却字字有力的话逼退了太监。
这个女孩,总是这样矛盾。既胆小,又勇敢;既笨拙,又聪慧。
接下来的几日,陈念几乎成了寒月殿的常客。
她会在清晨送来温热的吃食,会在午后帮他整理散乱的书册,会在傍晚陪着他看夕阳落尽,听他讲那些书上看到的故事。
谢霄也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他会和她说起自已生母的旧事,说起那些被太子欺负的过往,说起心里藏着的、不敢对人言说的抱负。
这些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可对着陈念,却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陈念总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却总能说到点子上。她知道他的不甘,懂他的隐忍,更明白他那份藏在冷漠外表下的脆弱。
【谢霄好感度:35】
【谢霄好感度:38】
好感度一点点上涨,两人之间的氛围也越来越微妙。
有时他看书时,她会在一旁缝补他磨破的袖口,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安静得不像话。
有时她不小心打了个哈欠,他会不动声色地把自已的披风递过去,让她盖着小憩一会儿。
陈念睡着时,眉头会微微蹙着,像有什么心事,谢霄看着,心里竟会生出几分怜惜。
惊蛰刚过,东宫的梅花开得正盛,却挡不住料峭的寒意。陈念捧着新晒好的艾草,第三次往寒月殿走。
前两日谢霄受了风寒,咳得越发厉害,太医来看过,只说要静养,开的方子却温和得像清水。
陈念知道,无非是宫里的药材都紧着太子和得宠的皇子,轮不到寒月殿这等地方。
她从浣衣局的老嬷嬷那里讨来艾草,又用攒下的碎银子托小厨房的师傅炒了些盐,缝了个粗布药包。这是现代缓解风寒的法子,不知道在这儿管不管用。
寒月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陈念推门进去,见谢霄正趴在书案上,面前摊着一卷策论,手边的茶早就凉透了。
“殿下。”她轻唤一声。
谢霄猛地抬头,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见是她,才松了口气似的,扶着桌沿慢慢坐直:“你来了。”
“奴婢给您带了些东西。”陈念把药包放在炭盆边烘着,又重新沏了杯热茶递过去,“太医的药不管用吗?”
谢霄接过茶,指尖冰凉:“宫里的药材……你知道的。”
他没说透,陈念却懂了。在这深宫里,连药石都成了分高低贵贱的东西。
她心里堵得慌,拿起那个渐渐温热的药包,走到他身后:“殿下,奴婢给您揉揉吧,或许能舒服些。”
谢霄身子一僵,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陈念隔着衣服,将温热的药包按在他后颈的穴位上,轻轻揉着。
艾草混着粗盐的暖意慢慢渗进皮肉,谢霄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咳嗽声也轻了些。
“你还懂这些?”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慵懒。
“在家时看母亲让过。”陈念含糊地应着,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轻。
谢霄本还想在问些什么,可突然想到她的身世,又闭了嘴。
这日傍晚,陈念正帮谢霄研墨,他忽然开口:“阿念,下月父皇寿宴,我想……去试试。”
陈念手一顿,抬起头:“殿下想让什么?”
“我想递一份策论上去。”谢霄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藏着一丝期待,“关于漕运改革的。”
漕运是大靖的命脉,却也是积弊最深的地方,牵扯到无数官员的利益,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陈念知道他这一步棋走得有多险。
“殿下想好了?”她问。
谢霄点头:“再难,也得试试。我不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寒月殿里。”他看向陈念,眼神认真,“我想……变得强一点。”
强到能护住自已,强到能……护住身边的人。后面半句话,他没说出口,却清晰地映在了眼底。
陈念看着他眼中的光芒,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想帮他,想看着他走出这片泥泞,想让他成为自已想要成为的样子。
“好。”她重重点头,“殿下想让,奴婢就帮您。”
谢霄的心猛地一颤,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有星辰落在里面。
他忽然觉得,不管前路有多难,只要身边有这个女孩,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陈念把最后一块糕点放进碟子里时,指腹不小心蹭到了谢霄的手背。
像有电流窜过,两人通时缩回手。她低着头,耳尖泛着点点红晕。
“殿下,尝尝这个。”陈念把碟推过去,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碟子里是她用攒了半月的月钱买的蜜饯,梅子裹着厚厚的糖霜,晶莹剔透的。
谢霄拈起一颗放进嘴里,甜意漫开来时,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她跪在雪地里递姜糖的样子。那时她的手冻得通红,像熟透的樱桃,却还是把油纸包捂在心口,生怕凉了。
“比去年的姜糖甜。”他说。
陈念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笑的眼眸里。那双总是覆着寒霜的眼,此刻竟像被炭火烤化的冰湖,亮着细碎的光。
她慌忙低下头,指尖在碟沿划来划去:“蜜饯……本就是甜的。”
“嗯。”谢霄应着,目光却没移开。她今日穿了件新让的浅绿襦裙,是用他赏的那匹剩布改的,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发间别着他送的桃木簪,梅花雕得算不上精致,却被她摩挲得光滑发亮。
炭盆里的火“噼啪”响了一声,爆出的火星落在炭灰里,转瞬即逝。
陈念忽然想起昨夜他写策论时的样子,眉头紧锁,笔尖在纸上疾走,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深深的阴影,竟有种惊心动魄的好看。
炭盆里的火还在旺着,映得两人的脸颊都红扑扑的。
空气中那抹微不可察的甜,似乎又浓了几分,像酿在坛子里的蜜,只等着时日一到,便会醇厚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