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时,玄关处散落着顾雨柔的粉色拖鞋。
客厅中,顾砚辞正坐在沙发上给她削苹果,两人凑得极近,活像一对情侣。
听到开门声,顾砚辞连眼皮都没抬,
“还知道回来?孩子呢?”
我站在玄关换鞋,冰冷的瓷砖透过薄薄的鞋底渗进骨头里。
顾雨柔小口咬着苹果,眼角的余光带着得意扫过我,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见我迟迟不开口,顾砚辞皱起眉,语气却缓和了些:
“算你还懂事,知道先回来道歉。孩子交给护士照看就行,雨柔受了这么大委屈,你快过来给她赔个不是。”
“赔罪?”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胸腔里积压的悲愤突然炸开。
“在你心中,小晚的命和顾雨柔的破兔子玩偶,到底哪个更重要?”
顾砚辞削苹果的手一顿。
他抬眼看向我,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愠怒取代:
“你闹够了没有?雨柔母亲走得早,那兔子玩偶是她唯一的念想!小晚有医生看着能出什么事?你非要在这无理取闹!”
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在他心里,亲生女儿的安危,真的比不上养妹的一个旧玩偶。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眼泪却先一步涌了上来,转身就往卧室走:
“我懒得跟你吵,我回来只为了拿小晚的衣服。”
顾雨柔拉着顾砚辞的胳膊轻轻摇晃,声音柔得发腻,
“我真的没什么事,哥哥你别骂嫂子了,只是被说几句而已,我不放在心上的。”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只是可怜了小晚,好端端在家里待着,怎么就突然出了车祸呢?要是姐姐看紧点……”
“你闭嘴!”
我猛地回头,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顾砚辞却被顾雨柔的话激怒了,他甩开养妹的手冲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你看看你!自己没看好孩子还有脸发脾气?你怎么把女儿害成这样?要是雨柔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手腕传来钻心的疼,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
我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摊开掌心,那根粉色的蛋糕绑带静静躺在那里,小熊图案被我的眼泪浸得发皱。
我的声音平静,
“今天是你的生日,小晚早上就给你打电话,说要给你送蛋糕。你说你忙,没时间回来。”
顾砚辞的动作僵住了,眼神闪烁着不敢看我。
“她偷偷用零花钱买了蛋糕,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盯着他的眼睛,将那些血淋淋的事实砸过去,
“她怕你等急了,放学就偷偷溜出去坐公交车,就因为记错了站台,才会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