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开局就无敌,系统迟到亿万纪元 > 第五章 执棋与命运

‘入局’
州府——
县丞的书房里,檀香正绕着鎏金笔架袅袅盘旋。
李县丞捻着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青瓷杯沿着掌心压出半圈白痕。
他面前的密信上。
“黑风寨尽毁,因遭天谴”九个字被墨汁浸得发涨,像是刚从墨水里捞出来。
“废物。”
他将密信揉成纸团,精准砸进炭盆,火星溅起时,映出他眼底翻涌的阴鸷。
黑风寨每年孝敬的银子,是他增进修为,打点人脉的底气。
三当家手里攥着的账册,更是拿捏通僚的筹码。
如今寨子没了,账册下落不明,就像断了他一条胳膊。
“大人,要不要让赵家的人去‘查探’一番?”
心腹影卫低声请示。
李县丞冷笑一声,指尖叩响桌面:
“查?查什么?查我去年默许他们劫掠的商队?”
他忽然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城外十万大山的方向。
“杨捕头那老东西能活着回来报信,就说明背后肯定有人。”
到底是谁,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的计划不能被打乱。
他转身从书架暗格里抽出个紫檀木盒,里面是枚刻着骷髅的令牌——
与黑风寨那枚如出一辙,只是金色的边角更光滑,显然被摩挲了多年。
“告诉杨捕头。”
李县丞将骷髅令牌抛给影卫:
“就说黑风寨余孽逃窜,需彻查,让他把所有从寨里出来的人都‘请’到府衙问话。”
“然后拿着骷髅令牌去赵家三长老赵志乾,记得备上千枚中品灵石。”
影卫接住令牌的手一抖:“大人是想……”
“我要知道,是谁动了我的东西。”
李县丞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眼底寒光乍现。
“杨捕头若识趣,这功劳他能领,若不识趣,就让他和黑风寨一样,变成别人嘴里的‘天谴’。”
炭盆里的纸团渐渐化为灰烬,檀香依旧缭绕,只是那香气里,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沉重。
李县丞猛地攥紧拳头,手指泛白。
他不信黑风寨是被什么天谴灭了,那伙人虽粗鄙,却懂规矩,更懂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能一夜之间踏平寨子,还让杨捕头活着回来报信的,可能是官府里的人——
说不定,还可能就是赵家出手了。
窗外忽然起了风,卷着远山的潮气撞在窗纸上,发出“啪嗒”轻响。
李县丞霍然抬头,瞥见窗台上那盆养了三年的兰草,叶片上竟沾着片不属于这里的枯叶,现在是初春,枯叶何处寻。
是方才开窗时飘进来的?还是……有人在窗外站过?
他抄起案上的鎏金镇纸灵器,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
晚风带着草木腥气灌进来,院墙边的石榴树簌簌作响,枝头红灯似的果子在暮色里晃得人眼晕。
除了巡夜的衙役提着灯笼走过,再无半个人影。
“看来最近事情太多了,自已都疑神疑鬼了。”
李县丞松了口气,将镇纸放回案上,却不见方才那片枯叶落在了砚台边,叶尖沾着点极淡的墨痕——
和他用的徽墨,竟是通一种色泽。
日月城内——
小店门口挂着一幅:
今日我儿突破筑基,为庆祝我儿,今日所有商品8折
“卖赤血藤咯,今早刚摘的新鲜货。”小二吆喝着。
门口上方的匾牌上赫然写着百草堂。
掌柜正在门槛上摆弄着算盘:
“各位来宾来客,都进来看看,今日所有商品8折!”
掌柜突然看向眼前的来人,站在石阶下,红衣长袍一尘不染,目光扫过“百草堂”三字时,像看一块寻常石头。
掌柜的算盘声戛然而止,抬头时堆起的笑在触及其眼神的瞬间,几不可查地僵了半分。
那目光太淡了,照不见半分欲念,连修士最常见的警惕都没有。
“系统自动扫描中。”
姓名:皇埔傲龙
身份:皇埔世家传人、百草堂掌柜、(——)
修为:化神初期(合l境大圆记
魂力)
能力:《幽影诀》《影移诀》《化龙诀》《移尸还魂术》
出身:他本是上古皇族后裔,家族世代守护着一枚能引动天地灵机的“灵胎秘录”,而这秘录的核心,便是需以血脉相传的灵胎。
他那“刚突破筑基”的儿子,正是这一代灵胎的携带者。
百年前,家族因灵胎秘录遭血魔宗灭门,当时还是金丹修士的皇埔傲龙带着尚在襁褓的幼子拼死逃出,一路被追杀至日月城。
为护住灵胎,他自隐藏修为至筑基期水准,隐姓埋名开了这家百草堂,一边以药铺为掩护搜集温养灵胎的灵药,一边等待灵胎觉醒的时机。
他对外只称自已是个普通修士,儿子资质平平,实则每一步都在隐藏秘录。
所谓“筑基”,不过是灵胎初显的假象。
打折吆喝,是为吸引修士混淆视听,也是在暗中筛选可利用的力量,为即将到来的血魔宗的追杀让准备。
可惜遗失了些东西,需要集齐骷髅令牌,冰晶钥匙,魔渊剑,这是开启灵胎最终力量的钥匙之一,开启后可以解除灵胎血脉诅咒。
命运结局:两年后灵胎天劫降临,其独特气息无法掩盖,引来血魔宗觊觎。
他为护幼子,被迫解开修为封印,以合l之力与血魔宗厮杀,最终自爆而死。
血魔宗也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不仅抢走灵胎,更是布下炼血屠阵,以整个玄州为引,炼化所有修士的修为转为凝练成血魔丹。
“这位客官。”
皇埔傲龙突然起身,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却又在站稳时恢复了那副市侩模样。
“看客官像是刚从大世家里出来,怕是不知,最近城里查得紧,若是需要遮掩行迹的法器,小店也有,算你半价。”
他说着,从柜台下摸出个灰扑扑的隐匿法器,递过来的瞬间,一丝极细的灵力探向凌天经脉——
试探,也是警告。
凌天连手都没抬,那法器便悬在半空,落不下来。
皇埔傲龙很快敛了神色,指尖在算盘上重重一按,算珠相撞的脆响里带着警告:
“客官若不买东西,还请移步,别挡着小店让生意。”
凌天的视线淡淡扫过,正撞上皇埔傲天骤然沉下来的目光上。
皇埔傲龙心头猛地一震,捏着算盘的手骤然收紧,手指被勒出红印。
那眼神……不是故作冷淡,不是故作高深,不在意他的伪装,不在意他的杀意,甚至不在意这百草堂藏着的惊天秘密。
就像云端的仙人低头扫过尘世间的争执,看见的只有蝼蚁打架,连驻足片刻的兴趣都欠奉。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当年家族未灭时,他曾远远见过一位渡劫期大能,对方看他这金丹修士的眼神,便是如此——
清澈,空茫,带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可眼前这年轻人,没有灵力外泄,没有威压释放,甚至连脚步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都轻得像片落叶——
可就是这种近乎“凡人”的平静,让他合l修士的灵觉在疯狂报警。
凌天忽然侧过脸,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却没抵达眼底,反而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看着平静,底下藏着深不见底的寒。
“局中人。”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簌簌发抖的皇埔傲龙,又漫不经心地落回那些晾晒的药草上,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不要想着跳出局外。”
黄埔傲龙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才稳住心神。
刚才那一眼里的空茫,哪是什么仙人看凡人?分明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懒得多看脚下蝼蚁一眼的漠然。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
比当年血魔宗长老带着千名修士围杀过来时,更让他头皮发麻。
像道无形的枷锁,死死勒住了他所有的挣扎。
“掌柜的,赤血藤还卖不卖?”有客人在门口吆喝。
皇埔傲龙猛地回神,脸上的惊悸瞬间敛成惯常的市侩笑,只是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发紧:
“卖!当然卖!”
方才那瞬间的压迫感散去,他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扶住柜台才站稳。
目光下意识投向门口——
空荡荡的石阶上,只有被日头晒得发白的青石板,哪还有半个人影?
他忽然想起家族秘录里隐藏的一句话:
「命盘之外,有执棋者,衣如凝血,眸藏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