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琛回到曾经的婚房，推开门时，一股浓郁的玫瑰香薰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烛光摇曳，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法餐和红酒，苏玉穿着一条近乎透明的黑色真丝睡裙，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阿琛，你回来了。”苏玉站起身，刻意让睡裙的吊带从肩头滑落，“我等你好久了。”
顾凛琛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怎么进来的？”
“伯母给我的钥匙啊。”苏玉笑得妩媚，“她说这里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我偶尔来住住。”
顾凛琛大步走向玄关处的钥匙盒，发现确实少了一把备用钥匙。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你是不是把婚房的钥匙给了苏玉？”
电话那头传来顾母心虚的声音：“那个.......苏玉说想帮你收拾收拾房子......”
“这是我和婉宁的婚房。”顾凛琛一字一顿地说，“立刻让她离开。”
苏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快步走过来，夺过手机：“伯母，是我.....没事的，您别担心.....”
她挂断电话，转身面对顾凛琛时，眼中已噙着泪水：“你就这么讨厌我？”
“穿上衣服，离开。”顾凛琛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苏玉突然跪了下来，抱住他的腿：“凛琛，我求你......我只要一个孩子.....让母亲安心.....医生说她可能活不过一年了.....”
顾凛琛皱眉挣脱她：“你上个月才把你母亲送进养老院。”
苏玉的表情一滞，随即又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那.....那是因为我工作太忙.....”
“够了。”顾凛琛放下酒杯，声音冷得像冰，“之前说好了假订婚，你若非要毁约，明天我会让律师把解除婚约的文件送来....”
“那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始乱终弃！”苏玉猛地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顾凛琛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苏玉不寒而栗：“你可以试试。”
“等等！”苏玉突然放软了语气，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先别急着解除婚约........”
她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滑落的睡裙肩带：“我知道你对我妹妹婉宁的感情，可我母亲也是她母亲啊......”
她故意加重了她母亲三个字的重要性。
顾凛琛的手指在酒杯边缘微微一顿。
“你也不想我和妹妹的母亲还没因为绝症折磨而死，反而被我们气死吧？”
苏玉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却字字诛心，“妹妹婉宁虽然和母亲关系不好，但若是因为你的决定间接害死了她母亲......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了。”
威士忌的琥珀色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映出顾凛琛紧锁的眉头。
苏玉的话像一根刺，精准地扎在他最在意的软肋上。
“就假装结婚吧，”苏玉见他有松动，立刻乘胜追击，“让我母亲走得安心。我保证再也不提生孩子的事了。”
她向前一步，却又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我们可以不打结婚证，就办个婚礼走个过场，妹妹那么善解人意，应该能理解的......”
顾凛琛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要一个体面。”苏玉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算计，“等母亲去世后，你们随时可以复婚，我绝不阻拦，我甚至还能在媒体面前帮你们说好话.....”
房间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烛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顾凛琛一口饮尽杯中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烦躁。
“让我考虑考虑。”最终，他放下酒杯，转身走向书房，“现在，请你离开。”
苏玉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胜利微笑：“好，阿琛，我等你消息。”
她优雅地拿起外套，在门口又回头补充道：“对了，母亲下周要开始化疗了......医生说，情绪稳定对治疗很重要。”
门关上的瞬间，顾凛琛一拳砸在书房的墙上。
指关节传来的刺痛远不及心中的纠结。
顾凛琛知道苏玉在威胁他，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他走到落地窗前。
夜色中，城市的灯火如同星辰，顾凛琛不由自主地望向秦婉宁公寓的方向。
如果答应苏玉的要求，他和秦婉宁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会不会彻底破碎？
可如果拒绝......那个倔强的女人，真的能承受母亲因自己而病情恶化的后果吗？
书桌上的相框里，还放着他们结婚时的合照。
秦婉宁穿着简约的白色婚纱，笑容明亮得让他心头发烫。
“我该怎么办......”顾凛琛轻轻抚过照片，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