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花香，秦婉宁抱着一束康乃馨站在病房门口。
她本不想来看苏母，但想到那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女人如今命不久矣，终究还是来了。
推开门，病房里出奇的安静。
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苏夫人？”秦婉宁轻声唤道，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
从当年被再次抛弃后，她就再没叫一声母亲了。
苏母此时坐在轮椅上，面朝窗户，对她的到来毫无反应。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显得那张曾经保养得宜的脸格外苍老。
“您是家属吗？”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输液瓶，“苏女士今天状态比昨天好一点了。”
秦婉宁沉默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她家人呢？”
护士撇了撇嘴：“苏小姐昨天来过一次，待了不到三分钟就走了。”
“至于苏先生......也就是这位的丈夫.....”她压低声音，“昨天都没露面，电话也打不通。”
秦婉宁皱眉，目光落在苏母干裂的嘴唇上，拿起床头的水杯递到她嘴边：“喝点水吧。”
苏母机械地张开嘴，眼神却依然空洞，仿佛灵魂早已抽离了这具躯壳。
“医生说这是受了刺激导致的暂时性失语。”护士调整着点滴速度，“需要家人多陪伴、多说话，才能慢慢恢复。”
秦婉宁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曾经抛弃她的女人，如今像个被遗弃的玩偶般坐在这里。
那些积压多年的恨意，突然变得无处安放。
“苏玉为什么不来看你？”秦婉宁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明知不会有答案。
果然，苏母只是眨了眨眼，一滴泪无声地滑落。
秦婉宁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护工中心：“您好，我想为VIP3号病房的苏女士请一位全天护工......”
她也没时间经常来看护，公司才刚起步，以后只会更忙的。
走出病房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阳光中，苏母的背影瘦小而佝偻，与她记忆中那个盛气凌人的贵妇判若两人。
“好好养病吧。”秦婉宁轻声说，关上了门。
转过走廊拐角，秦婉宁调整心情，准备去探望萧景夜。
她需要问问楚棉棉什么时候能回来工作如果短期内不行，她得尽快招聘新助理了。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你以为照顾他几天就是真爱了？我和景夜从小一起长大，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比你清楚一万倍！”一个尖锐的女声穿透门板。
秦婉宁推门而入，眼前的场景让她愣在原地
楚棉棉红着眼眶站在床边，手里还端着药碗。
而她对面，是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的女人，正咄咄逼人地指着她鼻子骂。
最令人意外的是，萧景夜居然半靠在床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秦姐姐！”楚棉棉看到她，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姐妹，眼泪瞬间决堤，小跑过来抓住她的衣袖，“我要跟你回去......现在就走......”
那明艳女人转过身，上下打量着秦婉宁：“你就是她姐姐？管好你妹妹，别整天想着勾引别人男朋友！”
秦婉宁眯起眼睛，正要开口，萧景夜却突然笑出声：“林大小姐，谁跟你说你是我女朋友了？”
“你.....别人以前说的时候你也没否认啊？”林小姐红着脸辩解。
萧景夜慢悠悠地打断她，“我那是给你面子，但我可没承认过。”
秦婉宁没兴趣参与这场闹剧，拉过楚棉棉的手：“收拾东西，我们走。”
“等等！”萧景夜突然叫住她们，眼神落在楚棉棉身上时明显柔和了许多，“小棉花，明天......还来吗？”
楚棉棉咬着嘴唇不回答，秦婉宁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萧大少爷好好养伤吧。”秦婉宁代她回答，“我的助理该回来工作了。”
走出病房，楚棉棉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秦总，那个林小姐天天来.......萧景夜也不帮我说话......”.
秦婉宁递给她纸巾，想起刚才萧景夜玩味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是不是故意气你的？”
楚棉棉抽泣着点头：“他说......说如果我不同意当他女朋友，就让林小姐天天来烦我......”
秦婉宁差点笑出声。
这个萧景夜，追女生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想到这里，秦婉宁忽然问道：“你们两人不是已经订婚了么？”
“那只是两家口头约定，还没办宴会呢！”楚绵绵轻哼道：“他说要先交往。”
“算了，先回公司吧。”秦婉宁拍拍楚棉棉的肩，“至于萧大少爷那边......”
她顿了顿，“看你心情。”
两人走向电梯时，楚棉棉突然小声问：“顾总是不是昨晚去你那里了？”
“你怎么知道？”秦婉宁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