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树刚要开口，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中央舞台上。
今晚虽然是商业宴会，但表演节目也是必不可少的，此时就有一些十八线女明星上台唱歌跳舞。
“我们晚点再聊。”林嘉树匆匆说道，绅士地伸出手臂，“我送你回座位？”
苏婉宁正要搭上他的手臂，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他们之间。
“不劳林总费心。”顾凛琛冷冰冰地说，握住苏婉宁的手腕，“我的妻子，我自己照顾。”
林嘉树识趣地退后一步，“当然。”
他眼神一暗，过段时间，就不是了。
顾凛琛带着苏婉宁走向主桌，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疼痛。
“你弄疼我了。”苏婉宁小声抗议。
顾凛琛立刻松开手，但脸色依旧阴沉，“离林嘉树远点。”
“为什么？他只是关心我。”
“关心？”顾凛琛冷笑，“他看你的眼神，就像饿狼盯着猎物。”
苏婉宁惊讶地看着他，“你在吃醋？”
顾凛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恢复冷漠，“我只是不想在离婚前闹出什么绯闻，影响顾氏股价。”
“而且，就算我们签订了离婚协议，我也不希望太快公布离婚的消息，顾太太懂我意思的吧？”
苏婉宁的心沉了下去。
是啊，对他来说，一切不过是生意。
“苏老师，能借一步说话吗？”
夏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一袭粉色短裙在灯光下亮得刺眼。
苏婉宁注意到顾凛琛在看到夏瑶的瞬间，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有什么事？”顾凛琛语气冷淡，却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挡在苏婉宁前面。
夏瑶歪着头笑了，“顾哥哥，这么紧张干什么？”
她目光转向苏婉宁，“我只是想告诉顾太太一个秘密而已，一个关于顾哥哥为什么那么在意我这张脸的秘密。”
苏婉宁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
“夏瑶。”顾凛琛声音低沉，带着警告。
“怎么，不敢让她知道？”夏瑶上前一步，月光照在她精致的五官上，“你知道顾哥哥身边曾经有个很重要的女孩子去世的事吗？”
苏婉宁呼吸一滞。
她当然知道，顾凛琛还说是自己害死了那个女孩，结婚都只是因为报复而已。
夏瑶抚着自己的脸，“据说，我长得和她有七分像......”
“够了！”顾凛琛厉声打断，脸色阴沉得可怕。
夏瑶却突然伸手拉住苏婉宁，“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顾凛琛想跟着过来，却被夏瑶拦了下来：“顾哥哥，我爸和几位叔叔都在那边等你呢，现在不去可别后悔哦~”
“你别太过分。”
顾凛琛警告的看了夏瑶一眼，犹豫了一秒后：“等着，我一会过来。”
“我没事，你去吧。”苏婉宁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的生意，都要离婚了，没必要这时候再触他霉头。
等顾凛琛离开，不等苏婉宁反应，夏瑶已经拽着她快步走向露台边缘的旋转楼梯。
苏婉宁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阶上打滑，她刚要稳住身体——
“啊！”
一声惊叫，苏婉宁感到背后被人重重推了一把。
她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栽去，膝盖狠狠磕在台阶上，手掌擦过粗糙的石面，火辣辣地疼。
夏瑶慢悠悠的走过来，得意地笑了，“就因为我这张脸，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出格的事，顾哥哥都会原谅我哦~”
她的心在滴血，却不愿在这个时刻示弱。
夏瑶得意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苏婉宁站在原地，感到膝盖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夜风吹过她散落的发丝，冰冷得像无数细小的针刺。
原来这就是被放弃的感觉。
她低头看着擦破的手掌，血迹混着灰尘，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自尊。
夏瑶的话回荡在耳边——不管我做什么出格的事，顾哥哥都会原谅我。
而自己呢？
结婚三年，她以为至少培养出了些许情分，最近对那么在意的态度，甚至让她一度以为，顾凛琛是不是.......是不是也有点喜欢上自己了。
却原来比不过一张相似的脸，比不过一桩生意。
“需要帮忙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婉宁转身，看见林嘉树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手帕。
“谢谢。”她接过手帕，努力控制着不让声音发抖。
林嘉树看着她受伤的手，眉头紧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
“别逞强。”林嘉树轻叹一声，“至少让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苏婉宁终于点点头。
她迈步时膝盖一阵剧痛，险些再次跌倒。
林嘉树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给了支撑，又不显得逾矩。
“小心台阶。”他轻声提醒。
苏婉宁任由他搀扶着，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
每走一步，膝盖都传来尖锐的疼痛，但更痛的是不断回放的画面——顾凛琛转身离去的背影。
就在这时，宴会厅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苏婉宁抬头，看见顾凛琛大步走来，脸色异常难看。
他的目光落在林嘉树扶着苏婉宁的手上，眼神瞬间冰冷。
“放开她。”顾凛琛的声音像是淬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