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离开后,书房陷入一片死寂。
宋雅正弯腰捡着散落的珍珠,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阿琛?!”她猛地直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凛琛站在阴影处,修长的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
他目光落在母亲颤抖的手指上,声音平静得可怕:“从您骂她扫把星开始。”
宋雅脸色一僵,随即尖声道:“你都听见了?那贱人刚才——”
“母亲。”顾凛琛打断她,缓步走到书桌前,“您来我书房找什么?”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被翻乱的抽屉,那里原本锁着父亲的调查资料。
宋雅的珍珠项链又断了几颗,咕噜噜滚到顾凛琛脚边:“我、我就是来帮你整理文件......”
“是吗?”顾凛琛弯腰捡起一颗珍珠,在掌心把玩,“那为什么特意支开了所有佣人?”
宋雅的嘴唇开始发抖。
顾凛琛突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您知道吗?苏婉宁以前从不会这样顶撞您。”
他转身望向窗外,晨光勾勒出他锋利的侧脸轮廓:“她总是忍着,哪怕您把热茶泼在她手上,她也只会笑着说‘没关系’。”
宋雅攥紧了手中的珍珠:“那都是她装——”
“是。”顾凛琛转身,黑眸深不见底,“都是装的,现在的她,终于敢做自己了。”
他的目光扫过母亲惨白的脸,突然想起在初见苏婉宁时的场景。
女孩站在辩论赛台上,把对手驳得哑口无言,眼角那颗泪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时的她,鲜活又耀眼。
“阿琛!”宋雅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你清醒一点!那女人根本不爱你!”
“母亲。”顾凛琛轻轻抽回手,“父亲出车祸的事,和你有关对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下。
宋雅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古董花瓶。
瓷片碎裂的声音中,瓷片碎裂的声音中,顾凛琛掏出一支录音笔。
里面正是宋雅和别人的交易证据。
宋雅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对!是我做的!那个畜生该死!”
她的高跟鞋踩在碎瓷片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你知道他每次喝醉酒都怎么对我吗?”
宋雅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是他用烟灰缸砸的!”
顾凛琛瞳孔骤缩,“什么时候的事?”
“我忍了二十年!他每次都借着出去旅游的借口折磨我!”
宋雅的眼泪冲花了精致的妆容,“那天他又说要带我出去玩,我就......就找人动了他的车子。”
她神经质地咬着指甲,“谁知道他居然没死成,为什么没死呢?”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顾凛琛的声音比雨还冷:“所以您就栽赃给二叔?”
宋雅的表情瞬间凝固,“你二叔可不冤枉,他本来就觊觎我们家的家业.....”
“母亲,您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虽然顾凛琛从小到大都没受到多少父母的关爱。
但他基本的孝心还是有的,若是早知道父亲这么对母亲,他一定会帮他们早点离婚的。
“说了有什么用,我不想连累你啊儿子!”
宋雅像被抽走全身骨头,瘫坐在地上。
珍珠四散滚落,像她破碎的伪装。
“阿琛......”她颤抖着去抓儿子的裤脚,“妈妈都是为了你啊.......万一把那老头惹怒了,顾氏集团你还能顺利接手吗?”
顾凛琛退后一步,眼神陌生得可怕:“不,您只是为了自己。”
他转身按下内线电话:“张律师,准备材料。”
宋雅突然扑上来:“你要送亲生母亲进监狱?!”
“我会给您安排最好的精神病院。”
顾凛琛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毕竟,顾家不能有个杀人犯主母。”
“不.....阿琛,我不要去!你别送我去!”
宋雅哭嚎着拒绝,“我是你母亲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