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死死拽住顾凛琛的衣袖，精心打理的美甲在他手腕上划出几道血痕。
“阿琛！我是你亲生母亲啊！”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你父亲那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
顾凛琛闭了闭眼，喉结艰难地滚动：“母亲，松手。”
“不！”宋雅突然抄起桌上的水晶摆件，“你要是敢送我去精神病院，我就——”
“您要做什么？”顾凛琛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宋雅痛呼出声，“像对父亲那样，也杀了我吗？”
水晶摆件砰地砸在地毯上。
宋雅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踉跄着后退几步，妆容糊了满脸：“哈...哈哈哈...好啊，我养的好儿子！”
她突然扑到书桌前，疯了一般撕扯那些文件：“顾家没一个好东西！你爸活该被车撞！你也活该没人爱！苏婉宁那个贱人迟早会——”
“够了！”顾凛琛一把按住她的手，声音嘶哑，“管家！”
年迈的管家闻声赶来，见状立即上前扶住宋雅：“夫人，您冷静点......”
“滚开！”宋雅狠狠甩开管家，指着顾凛琛的鼻子骂道：“你以为苏婉宁为什么突然硬气？她早就在外面有人了！你不过是......”
顾凛琛突然笑了，那笑意让宋雅瞬间噤声。
“母亲，”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您再骂一句苏婉宁，我马上把您送去警局自首。”
宋雅的脸瞬间惨白。
雨声渐歇，顾凛琛转身走向门口，脚步突然一顿：“张叔，看好夫人，叫家庭医生来，给她打镇定剂。”
“少爷......”老管家欲言又止，“您这是要去......”
“医院.....”顾凛琛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看好夫人,别让她做傻事。”
“是，少爷。”
迈巴赫驶出顾宅时，顾凛琛透过后视镜，看见母亲瘫坐在落地窗前的身影。
雨水模糊了视线，那个总是优雅得体的贵妇人，此刻像个疯婆子一样捶打着玻璃。
宋雅的尖叫声渐渐被雨声淹没，却像刀子一样刻在他心上。
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顾老太太的病房在顶层VIP区，安静得能听见点滴落下的声音。
“阿琛来啦？”病床上的老人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清明，“怎么淋成这样？”
顾凛琛在病床边跪下，额头抵着老人枯瘦的手：“奶奶......”
一滴温热落在老人手背上。
“都知道了？”顾老太太轻抚孙子的头发，“你爸那个混账......”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是奶奶没教好儿子......”
顾凛琛红着眼眶抬头：“您早就知道？”
顾老太太虚弱地笑了笑，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孙子的背：“傻孩子，奶奶活到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顾凛琛攥紧她的手，指节泛白：“您早就知道父亲对母亲做的事？”
老太太闭了闭眼，一滴浑浊的泪水滑落：“我怀疑过，但......没有证据。”
“只是你母亲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我不敢告诉你，怕你承受不住。”
顾凛琛低笑一声，眼底却一片冰凉：“所以这些年，您都一直看着他们在我面前伪装恩爱夫妻？”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呼吸急促，脸色瞬间惨白。
顾凛琛猛地站起身：“医生！”
“别......别叫医生......”老太太紧紧抓住他的手，声音断断续续，“阿琛，奶奶......怕是撑不住了......”
顾凛琛眼眶通红，声音发颤：“您别胡说！”
老太太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塞进他手里：“打给......婉宁......让她来......”
顾凛琛一怔：“叫她做什么？”
老太太虚弱地笑了笑：“傻孩子......奶奶最后的心愿......就是想看你们好好的......”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监护仪上的心率开始不稳。
顾凛琛慌了，立刻拨通苏婉宁的电话，声音沙哑：“苏婉宁，来医院，奶奶......快不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马上到！”
二十分钟后。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苏婉宁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发丝凌乱，眼眶泛红：“奶奶！”
她冲到病床前，却看到顾老太太紧闭双眼，氧气面罩下呼吸微弱。
顾凛琛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怎么回事？”苏婉宁声音发抖，“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