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恒随手抛接着手机：“没有。”
在顾凛琛骤然阴沉的脸色中挑眉，“那又如何？”
夏瑶猛地抬头，眼中迸出希冀的光：“顾哥哥你听！他们根本没有证据！”
她膝行着抓住顾凛琛的衣摆，“我从头到尾都被冤枉的！”
顾凛琛指节捏得发白，看着夏瑶那双熟悉的眼眸，他最终只是闭了闭眼，俯身将夏瑶打横抱起。
“我送你回去。”
夏瑶立刻软软偎进他怀里，委屈的埋下了头。
“站住！”
佑恒突然横跨一步挡住去路，手机屏幕直怼到顾凛琛眼前，“就算记者跟她没关系，偷拍的人总跟她脱不了干系！”
上面的照片显示着，夏瑶和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见面的画面。
顾凛琛下颌线绷紧，却只是侧身绕过佑恒：“让开。”
“哈！”
佑恒突然笑出声，眼底却结着冰，“顾总既然这么维护这个女人——”
他猛地拽住顾凛琛袖口，“那就放过我姐姐吧，和她离婚。”
怀里的夏瑶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瑶瑶只是我的妹妹。”
顾凛琛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也只把她当妹妹。”
他直视佑恒怒火中烧的眼睛，“就像...她把你当弟弟一样。”
佑恒瞳孔骤缩，钳制的手突然失了力气。
“我现在信了她......”
顾凛琛抱着夏瑶往门外走，落地窗映出他晦暗不明的侧脸，“为什么她不能信我？”
大厅死寂得能听见夏瑶腕表秒针的走动声。
“顾凛琛！”
佑恒突然提高音量，清朗的声线里淬着刀锋，“你最好是没有辜负她。”
他缓步逼近，白衬衫下肌肉线条绷紧，“若是被我发现......”
夏瑶在顾凛琛怀里明显抖了一下。
顾凛琛终于转身，眼底风暴凝聚："你威胁我？"
“不，”佑恒沉声道：“我只是在提醒顾总，我有的是办法，让顾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佑恒后退半步，笑容纯良如少年。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顾凛琛冷声打断佑恒的话，抱着夏瑶大步走向门外。
暴雨打湿了他的西装，却浇不灭他眼中的寒意。
他将夏瑶塞进车里，女人立刻抓住他的手腕：“顾哥哥，你跟我一起......”
“老陈，送夏小姐回家。”顾凛琛抽回手，声音不容置疑。
夏瑶妆容花乱的脸贴在车窗上：“至少让我解释清楚......”
“够了。”
他俯身，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夏瑶手背上，“乖一点，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了。”
手指在车门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但是，没有下一次。”
车窗升起时，他看见夏瑶眼中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阴鸷。
回到大厅，雨声被厚重的门隔绝在外。
顾凛琛扯松领带，突然听见偏厅传来笑声。
落地灯暖黄的光晕里，老夫人正拉着苏婉宁的手往她腕上套翡翠镯子。
佑恒蹲在一旁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
“......当时琛儿为了找你，把整个滑雪场都买下来了。”
老夫人笑着拍苏婉宁的手背，“这孩子从小就不会表达，他刚刚还跟你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
苏婉宁柔柔的笑了，岔开话题道：“奶奶信我就好。”
佑恒将苹果切成小块，突然抬头对上顾凛琛的视线。
他嘴角扬起挑衅的弧度，故意提高声音：“姐，尝尝这个，比某人送的钻石甜多了。”
苏婉宁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笑意还未褪尽的眸子在看到顾凛琛时微微一滞。
空气突然凝固。
老夫人若无其事地招呼：“琛儿来得正好，婉宁刚炖了雪梨汤......”
顾凛琛站在原地，西装上的雨水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家，此刻竟让他像个误入的陌生人。
“我上楼换衣服。”
他转身时听见佑恒压低的声音：“姐，我也想喝雪梨汤......”
楼梯拐角处，顾夫人幽灵般出现，递来干毛巾时轻声道：“你父亲在书房等你。”
她顿了顿，“那位宁恒的总裁高价购买了顾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票，明天怕是要召开股东大会......”
二楼走廊的窗户映出顾凛琛晦暗的脸，暴雨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