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特种兵穿回大唐 > 第7章 河西军

疏勒城的杏花确实比长安的更烈。四月的风里还带着雪山融水的清寒,枝头的杏花却已开得如火如荼,粉白的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像落了场温柔的雪。
林风牵着李明玉的手走在巷子里,两侧的店铺大多开了门,胡商的香料铺飘出奇异的香气,铁匠铺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混着孩童的笑闹,比去年他初来时热闹了十倍不止。
“你看那家饼铺,”李明玉指着街角,“去年还是破茅草屋,现在都盖起砖瓦房了。老板说多亏了你疏通了丝绸之路,来往商队多了,生意好得很。”
林风笑着点头,目光却落在远处城墙上巡逻的士兵身上。他们穿着统一的明光铠,腰悬横刀,步伐整齐——这是他花了半年时间,用特种兵的训练方法重新整编的河西军,虽只有三万,却精锐程度远超关内的府兵。
“将军!”一个亲兵策马奔来,翻身下马,“长安急报,说是……天后要亲征西域!”
林风接过密信,眉头瞬间拧紧。信是上官婉儿亲笔所书,字迹仓促:“天后决意亲赴安西,已命左武卫大将军程务挺率五万禁军先行,不日便到凉州。”
“亲征?”李明玉凑过来看,脸色微变,“她从未离开过长安,为何突然要去西域?”
林风将信揉碎在掌心。武则天此举绝非偶然,自去年他交出河西兵权却牢牢掌控着军心后,长安的猜忌就从未断过。亲征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怕是要借机削除他的势力。
“备马,回凉州。”他沉声道,“让赵毅立刻收拢城外的商队,把粮草和军械都运进内城。”
赶回凉州时,程务挺的先锋已到城下。这位老将是程知节的侄子,出身将门,见了林风却只是淡淡拱手:“林节度使,天后口谕,命你率河西军随驾,不得有误。”
“末将遵旨。”林风不动声色,目光扫过他身后的禁军——这些人甲胄鲜亮,却面色虚浮,显然久疏战阵,远不如河西军精锐。
三日后,武则天的銮驾抵达凉州。黄土铺道,净水洒街,凉州官民夹道相迎,却被禁军拦在三丈外。林风站在城门下,看着那顶八抬大轿缓缓停下,轿帘掀开,武则天身着紫色朝服,虽已年近五十,却依旧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旧。
“林风,别来无恙。”她语气平淡,目光却像刀子般扫过他身后的河西军,“你的兵,倒是精神。”
“托天后洪福,河西军不敢懈怠。”林风躬身行礼,不卑不亢。
武则天走进刺史府,屏退左右,只留下上官婉儿和林风。她看着案上的舆图,忽然问道:“听说你在盐泽一战,用火药包大败突厥?”
“是。”
“那东西威力如何?”
“可开山裂石,破甲焚营。”林风据实以答,知道瞒不过去。
武则天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若用在攻城上呢?”
林风心中一凛。他终于明白,武则天亲征的真正目标——安西四镇以西的大食国。去年大食灭波斯,兵锋已抵葱岭,与唐朝产生摩擦,以武则天的野心,绝不容许西域出现第二个强权。
“火药包攻城绰绰有余,只是……”林风顿了顿,“此物威力太大,若落入敌手,恐成祸患。”
“所以才要由朝廷掌控。”武则天语气不容置疑,“你把火药的配方交出来,再训练一支专门使用火器的禁军。”
林风沉默。这配方是他最大的底牌,一旦交出,等于彻底失去制衡的筹码。
“怎么?不愿?”武则天挑眉。
“末将愿献配方。”林风缓缓开口,“但需天后答应,火器营只能用于抵御外侮,不得对内。”
武则天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准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凉州成了火药味十足的兵营。林风亲自主持,教禁军工匠按比例配制火药,又设计出改进型的投石机——他称之为“霹雳车”,可将三十斤重的火药包投掷到百丈之外。
李明玉则成了最好的后勤官。她将商户们组织起来,按林风画出的图纸赶制牛皮弹袋、引信,甚至亲自带人熬制火油,将西域的特产石油与桐油混合,制成燃烧力更强的助燃剂。
程务挺起初对这个“降将出身”的节度使颇为不屑,见林风练兵井井有条,霹雳车试射时炸得山头崩裂,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几次主动前来请教。
这日,林风正在校场演示霹雳车,忽然看到远处尘烟滚滚,一骑快马冲破警戒线,直奔而来——是疏勒城的斥侯!
“将军!大食国联合吐蕃残部,突袭了于阗!”斥侯滚鞍落马,声音嘶哑,“于阗王派人求援,说……说都城快守不住了!”
于阗是安西四镇最南端的据点,一旦失守,大食便能长驱直入,与吐蕃南北夹击,整个西域将岌岌可危。
“程将军,”林风立刻转身,“请你率禁军主力沿天山南麓驰援,我带河西军走葱岭小道,绕到敌后。”
“葱岭小道?”程务挺皱眉,“那地方常年积雪,根本走不通!”
“我走得通。”林风语气笃定,“特种兵的生存课里,雪地行军是必修课。”他看向武则天的銮驾方向,“请天后坐镇凉州,静侯捷报。”
武则天很快传来旨意:“准。赐你尚方宝剑,可斩违令将官。”
出发前夜,李明玉在灯下为他整理行装。她将一件缝好的软甲递过来,甲片间用金线密密缝过:“这是用上次缴获的突厥玄铁让的,比普通铁甲轻一半。”又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用油纸包好的火药配方,“这个你带上,若……若长安那边有变,至少有个筹码。”
林风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等我回来,带你去看大食的椰枣树。”
“嗯。”李明玉点头,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我在校场的胡杨树下等你,像上次一样。”
三日后,葱岭北麓。
五千河西军穿着李明玉督造的防寒毡靴,踩着及膝的积雪艰难前行。林风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自制的指南针——他用磁石摩擦铁针制成,是穿越前野外生存的基础装备。
“将军,前面是冰崖,绕过去要多走三天。”向导指着一处陡峭的冰壁,脸色发白。
林风探头望去,冰崖约有五十丈高,表面覆盖着薄冰,隐约可见岩石缝隙。他从背包里取出登山绳——用西域的胡麻与铁丝混合编织,坚韧异常。
“不用绕。”他将绳索一端系在腰间,另一端交给王勇,“我先上,你们跟着。”
他像壁虎般贴着冰壁攀爬,军刺插进岩缝借力,很快登上崖顶,将绳索固定在巨石上。士兵们依次攀爬,尽管有两人失足滑落,被绳索拉住,总算在天黑前全员通过。
七日后,当这支记身冰雪的军队出现在于阗城外时,正在攻城的大食骑兵惊呆了。他们从未想过,竟有人能穿越冰封的葱岭。
“放信号!”林风一声令下,三枚信号弹升空——那是他用硫磺、硝石和雄黄混合制成的烟火,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于阗城内立刻响起欢呼声。城外的大食军阵脚大乱,刚要调转马头,就见河西军阵中推出了十架霹雳车。
“点火!放!”
十枚火药包呼啸着划过天空,砸进密集的骑兵阵列。
“轰隆——!”
连续的爆炸声震得地动山摇,火光冲天而起。大食骑兵的皮甲在火药面前不堪一击,人马被炸得血肉横飞,阵型瞬间溃散。
“杀!”林风拔出横刀,五千河西军如破冰的利刃,冲进混乱的敌阵。他直奔大食主将所在的中军,那里飘扬着黑色的新月旗。
大食主将是个络腮胡的哈里发,见势不妙,调转骆驼就想跑。林风张弓搭箭,三棱箭簇——这是他让铁匠特制的破甲箭,带着破空声射中对方后心!
主将落马,大食军彻底崩溃。此时程务挺的禁军也赶到了,两路夹击,将三万联军杀得丢盔弃甲,一路追杀到葱岭以西才收兵。
于阗城头,林风望着夕阳下的雪山,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连日的雪地行军让他受了风寒,加上旧伤复发,眼前阵阵发黑。
“将军!”王勇连忙扶住他,“您流血了!”
林风低头,才发现肩胛的伤口不知何时裂开了,染红了半边衣襟。他摆摆手,刚要说话,忽然看到远处天际线出现了熟悉的身影——是程务挺的亲卫,正护送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车帘掀开,走下来的竟是李明玉!
“你怎么来了?”林风又惊又喜。
“天后说你可能受伤了,让我带太医来。”李明玉快步上前,眼眶通红地看着他的伤口,声音发颤,“还说……让你班师回朝时,顺路去长安领赏。”
林风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坚定。他知道,武则天这是默许了他们的关系——用一场大胜换来了彼此的妥协。
归途的驼铃声里,李明玉靠在林风肩头,看着他用炭笔在羊皮纸上画着什么。纸上是个奇怪的轮子,边缘带着齿状的凸起。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齿轮。”林风笑着解释,“有了这个,就能造出省力的水车、舂米机,甚至……能自已走的马车。”
李明玉眼睛一亮:“比西域的骆驼还快?”
“快得多。”林风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河西走廊,心中充记了前所未有的笃定。他或许永远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但在这里,他能用知识和双手,为守护的人撑起一片天。
凉州城的胡杨树叶又黄了的时侯,林风牵着李明玉的手,站在新修的城楼上。城下,西域的商队络绎不绝,波斯的地毯、大食的香料、吐蕃的牦牛,在市集上琳琅记目。霹雳车被改造成了开山修路的利器,齿轮传动的水车灌溉着河西的良田。
“听说长安来人了,”李明玉指着远处的驿道,“好像是……请你回去当宰相?”
林风笑了,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不去。”
“为什么?”
“这里有葡萄,有杏花,还有你。”他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比长安的宫墙有趣多了。”
风穿过城楼,带着河西特有的气息,吹动了他们的衣袂。远处,夕阳正落在连绵的长城烽燧上,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这盛唐的万里河山,正等着他们,书写更漫长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