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人偶师
午夜将近,404诊疗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我独自站在门前,手中握着从储藏室找到的最后一份文件——韩教授的完整实验记录。
王警官和特警队埋伏在走廊两端,但我知道,今晚的真相只属于这个房间里的人。推开门,苏雨薇正坐在那张熟悉的躺椅上,面前的落地镜映出她优雅的身影。
你来了,她头也不回地说,找到答案了吗
找到了一些,我缓步走进房间,比如韩教授的实验从未真正成功过。每个实验对象都因为无法承受人格分裂而崩溃,包括杨雪梅。
没错,她轻声说,因为他们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想要成功移植一个人格,必须要有完美的容器。而这个容器,必须是从小就被精心准备的。
我心中一惊：你是说......
还记得那个12岁的天才少女吗苏雨薇终于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我无比熟悉的笑容,1992年,一个亲眼目睹了杨雪梅之死的小女孩。
陈明月我倒吸一口冷气,但她已经......
死了她笑了,那具尸体只是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替身。真正的陈明月,就站在你面前。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你策划了这一切为什么
因为我必须完成韩教授未完成的实验,她站起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知道当一个12岁的女孩亲眼目睹谋杀时会怎样吗她会被那个场景永远改变。我花了三十年的时间,研究、准备、等待......
所以林小姐、张美琪......
都是必要的牺牲。我需要证明韩教授的理论是对的,只是方法需要改进。不是强行植入新的人格,而是通过心理暗示,让目标主动接受新的身份。
她走到墙边,按下一个开关。房间的一面墙缓缓转动,露出一个隐藏的空间。里面整齐地陈列着数十双红色高跟鞋,每一双都带着标签,记录着它们的主人。
这些都是失败品的遗物,她轻抚着那些鞋子,但你不一样,秦医生。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最完美的容器。同样的家庭创伤,同样的职业选择,甚至......她转身面对我,同样的执着。
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只是给了你一些小小的暗示。红色高跟鞋、数字序列、镜中的倒影......你的潜意识正在慢慢接受这一切。告诉我,最近照镜子时,你有没有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最近每次照镜子,我都会恍惚地看到一个不太像自己的人。
但你犯了一个错误,我说,告诉我这么多。
错误她笑得更深了,亲爱的,这正是计划的一部分。知道真相的痛苦会加速心理崩溃的过程。就像杨雪梅一样,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变成另一个人时......
突然,房间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我注意到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注射器。
这是最后的仪式,她举起注射器,同样的药物,同样的配方。当你的意识完全崩溃时,新的人格就会取而代之。
你疯了。
不,我很清醒。她缓步向我走来,这三十年来,我一直都很清醒。知道吗那天晚上,杨雪梅临死前说过一句话：真相会带来救赎。但她错了,真相只会带来更大的疯狂。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骚动。但房门已经被锁死,而陈明月——这个等待了三十年的人偶师,正举着注射器向我走来。
别担心,她轻声说,很快,你就会明白这一切的意义。就像韩教授说的：一个完美的实验,需要一个完美的收场。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两个交错的影子。我看着她靠近,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真正的疯狂从来就不是实验本身,而是我们对真相近乎偏执的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