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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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刺痛了夏建军。
一家人
他和两个哭闹孩子,算一家人
真正的家人,那个家的女主人,正头也不回走向另一个男人。
夏建军视线,死死钉在宋子安身上。
那个男人,平静站着,怀里抱着他的野种。
怒火涌上夏建军心头。
他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尖锐,带着暴怒。
他指着宋子安,手都在发抖。
你安的什么心
公社里那么多光棍,你偏偏要和一个有夫之妇接触！
你这是破坏别人家庭！你这是作风问题！
字字句句,带着他惯用的攻击,想把宋子安钉死。
顾杰出和顾评优哭声一顿,茫然看着发怒父亲。
宋子安眉头,终于微微蹙起。
他将受惊叁叁搂紧怀里,轻轻拍着她背。
然后,他抬眼,平静迎上夏建军目光。
眼神冷静,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病人。
同志。
宋子安声音不高,却清晰穿透夜色。
首先,我认识的,是一位走投无路,被丈夫逼到绝境的女同志。
他目光扫过还在抽泣两个孩子,带着一丝怜悯。
其次,顾芳华同志是独立的人,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生活。
她不是你附属品,更不是你仕途上装点门面的工具。
她价值,你从来没有看懂过。
夏建军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些话,撕开他所有伪装。
他藏在心底的算计,彻底曝光。
他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发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宋子安说的,全是真的。
叁叁被这气氛吓到,她小手紧抓宋子安衣襟。
她探出小脑袋,怯生生看着不远处顾芳华,小声说：
顾阿姨......
她想过去,却又不敢。
孩子想打破僵持。
可她失败了。
这僵局,只有一个人能打破。
顾芳华终于动了。
她缓缓转身,重新面向夏建军。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为宋子安辩解,会与夏建军争吵。
她没有。
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可怕。
那场指控,对她来说,不过是路边一场闹剧,与她毫不相干。
她只是看着夏建军,目光冰冷。
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很轻,却带着彻底的决绝。
夏建军。
你还要耍我到什么时候。顾芳华想到自己去民政处的那天我们的结婚证都是假的。
夏建军浑身一震,瞳孔骤然紧缩。
你......你说什么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顾芳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她与过往做了断。
我说,她一字一顿,无比清晰,我们之间,完了。
现在,请你带着你孩子,离开这里。
她目光,终于落在顾杰出和顾评优身上。
妈......顾评优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被她冰冷眼神吓住。
夏建军彻底懵了。
他所有怒火,所有算计,在这句话面前,瞬间崩溃。
他像失去了所有支撑,茫然站在那里。
他看着顾芳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第一次,感到恐慌。
一种彻底失去她的,深刻恐慌。
芳华......
他声音软了下来,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哀求。
别闹了......我们回家......
顾芳华觉得荒唐。
请你离开。
她下了逐客令。
夏建军看着顾芳华坚定的眼神,顾芳华今天不会和自己回去。
他缓缓地,缓缓地弯下腰。
动作僵硬地,拉起顾杰出和顾评优的手。
两个孩子还在小声啜泣,身体因为恐惧而不住发抖。
走吧。
夏建军声音粗嘎。
他没有再看顾芳华一眼。
他不敢看。
顾芳华紧绷的身体,在他们背影消失刹那,猛地一软。
她转过身,走向宋子安。
她从他怀里,接过还在发抖叁叁。
别怕,没事了。
顾芳华抬起头,对上他温润沉静眼眸。
那双眼睛,不探究,不怜悯,只有无声支持。
她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怀里乖巧叁叁。
心头也恢复了几分轻盈。
宋子安看着她逐渐恢复血色脸,轻声开口。
天凉了。
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