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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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建军在不远处站着。
脸上带着她未见的急切,还有一丝脆弱。
顾芳华的目光在他脸上只停一秒,随即越过,望向他身后。
顾杰出。
顾评优。
妈！
顾评优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哭腔呼喊划破沉寂。
她猛地冲出,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朝顾芳华冲来。
眼看女儿就要扑进怀里。
顾芳华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失。
她没有张开双臂。
下意识地,决绝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正好让顾评优扑了个空。
小女孩踉跄停下,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这张没有表情的母亲。
顾芳华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养了多年的女儿,而是一个无关的陌生人。
芳华。
夏建军的心沉了下去,他快步上前,声音是他从未有过的柔和。
孩子们很想你,我们......回家吧。
他说家这个字时,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恳求。
就在这时,不远处拐角,走来两个人影。
小顾阿姨！
是叁叁清脆的童音。
宋子安牵着女儿的手,叁叁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根快融化的冰棍。
嘴角沾着亮晶晶的糖水。
他们是出来寻她的。
叁叁看到顾芳华,开心地跑过来,很自然地抱住顾芳华的腿,仰起小脸冲她笑。
那景象,灼热地烙在顾杰出眼中,让他痛极。
他死死盯着那个陌生、备受宠爱的小女孩。
她是谁
你为什么抱着我妈妈！
嫉妒与被抛弃的愤怒瞬间冲垮他紧绷的神经。
他猛地冲上前,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叁叁的脸上。
妈！
他的声音尖利,带着少年变声期的沙哑和委屈。
她是谁
我们才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了,要去养别人的孩子！
质问声在空旷场地上回荡,尖锐刺耳。
宋子安皱眉,弯腰将受惊的叁叁抱进怀里,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将空间留给了这一家人。
可顾芳华,已经不认为他们是一家人了。
她终于有了反应。
她甚至没有看一眼自己的儿子,目光越过歇斯底里的孩子,直直地射向夏建军。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别人的孩子
她轻轻吐出一个字,像在品味一个多么可笑的词。
夏建军,你告诉我。
杰出和评优不是别人的孩子吗
夏建军的脸僵住。
顾杰出和顾评优也反应过来。
妈妈不是在生气。
妈妈......是真的不要他们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两个孩子。
妈妈！
妈妈,我们错了！
顾杰出和顾评优再也顾不上什么尊严和委屈,他们扑上来,死死拽住顾芳华的衣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听霍阿姨的话了！
我们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您跟我们回家吧！
求求您了,妈妈......求求您......
哭声卑微到尘埃里,充满了被抛弃的极致恐惧。
顾芳华垂下眼帘,看着那两双死死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
曾几何时,这两双手也曾这样依赖地抓着她。
可如今,只让她感到厌烦。
她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们的手指。
动作缓慢,却坚定得不容置喙。
在孩子们绝望的目光中,她再次后退一步,彻底挣脱了他们的拉扯。
然后,她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宋子安和叁叁的方向走去。
背后,是顾杰出和顾评优撕心裂肺的哭喊。
妈妈——！
妈妈你别走——！
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顾芳华没有转头你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