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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忍冬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马上就好。
她犹豫了一下,又介绍道:这位是孟团长,只是路过这里。
宋清远礼貌地点点头:孟团长好,我是兵团建设处的宋清远。
他转向赵忍冬,不急,你先忙。我听说你昨晚又熬夜照顾伤员了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
赵忍冬笑了笑:没事,习惯了。
孟寻洲看着两人熟稔的互动,心里一阵刺痛。
他从未见过赵忍冬对除他之外的男人露出这样的笑容。
宋清远注意到孟寻洲复杂的目光,识趣地说:那我先去指挥部,报表的事不急。
他朝孟寻洲点点头,离开了帐篷。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孟寻洲艰难地开口:他是……
同事。赵忍冬简短地回答。
孟寻洲,请你离开。边疆条件艰苦,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我不走。孟寻洲固执地说,除非你原谅我。
赵忍冬叹了口气:随你吧。
她拿起药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篷。
接下来的日子,孟寻洲像影子一样跟在赵忍冬身后。
他在兵团申请了一个临时岗位,每天除了完成自己的工作,就是想办法接近赵忍冬。
他帮她挑水、送饭,甚至在她巡诊时默默跟在后面保护她。
但赵忍冬始终保持着礼貌而疏离的态度,仿佛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一个月后的深夜,赵忍冬在医务室整理病历。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赵医生!不好了!孟团长在工地受伤了!
赵忍冬心头一紧,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伤得重吗送医务室来。
不行啊,他被钢筋压住了腿,动弹不得!
赵忍冬立刻抓起急救箱冲了出去。
工地上一片混乱,孟寻洲被几根倒塌的钢筋压住右腿,鲜血已经浸透了裤管。
看到赵忍冬,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忍冬。他虚弱地呼唤。
赵忍冬跪在他身边检查伤势,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尽管她恨他,但看到曾经深爱的人受伤,本能还是让她心疼。
别说话,保存体力。她冷静地说,手上动作却轻柔至极。
工人们合力搬开钢筋,赵忍冬迅速包扎伤口。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孟寻洲的皮肤时,他颤抖了一下。
为什么要半夜来工地赵忍冬忍不住问。
孟寻洲看着她,眼神专注得几乎灼人:
听说这里缺人手,我、我想多做点事,让你、让兵团的人不那么辛苦。
赵忍冬别过脸去,没有回应。
包扎完毕,她指挥工人将孟寻洲抬上担架,准备送往医务室。
这时,宋清远匆匆赶来。
看到赵忍冬满手是血,他立刻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你脸色很差,回去休息吧,我来处理后续。
孟寻洲看到这一幕,挣扎着想要起身:不用麻烦宋工程师,忍冬照顾我就好。
孟团长!宋清远温和但坚定地说:
赵医生已经连续工作十八个小时了。作为兵团领导,我有责任保证每位同志的健康。
赵忍冬感激地看了宋清远一眼,对孟寻洲说:宋工程师说得对,你需要静养,医务室有其他医生值班。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孟寻洲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下来。
第二天清晨,赵忍冬刚打开医务室的门,就看到孟寻洲拄着拐杖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束戈壁滩上罕见的野花。
忍冬,早上好。他笑得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赵忍冬皱眉:你的伤需要卧床休息。
我想见你。孟寻洲固执地说,这些花,我在戈壁滩上找了很久……
赵忍冬看着那些在风中摇曳的紫色小花,突然想起前世孟寻洲也曾为她采过野花。
那时的她多么欢喜,将花夹在日记本里珍藏多年。
如今再看,只觉得讽刺。
谢谢,但我不需要。她侧身让开,进来换药吧。
孟寻洲眼中的期待熄灭,但他还是乖乖跟了进去。
换药时,他疼得冷汗直冒,却一声不吭。赵忍冬的手顿了顿,动作更加轻柔。
忍冬,孟寻洲突然开口,我知道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赵忍冬系好绷带,平静地说:孟寻洲,有些错误是无法弥补的。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
孟寻洲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赵忍冬挣脱他的手,声音冰冷:爱你的爱就是看着我洗那些永远洗不完的衣服就是背着我和许含霜亲热就是杀了我的......
她突然停住,前世孩子惨死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让她几乎窒息。
孟寻洲慌了:忍冬你怎么了
赵忍冬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没什么。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就在这时,宋清远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