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手心全是汗。
三天前，小李给他发微信，说顾总想看一下《夏末》的后续推广方案，让他一起过去讨论。他当时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连忙说“我、我就不去了吧，我不懂推广……”
小李回了个“放心”的表情包：【顾总特意说让你也来，说是想听听作曲人的想法。就走个过场，你不用说话，听着就行。】
尽管小李这么说，林默还是紧张了三天。他甚至查了“如何在大老板面前保持镇定”，但看着那些“眼神坚定”“语气自信”的建议，只觉得更难了。
“别紧张，顾总又不吃人。”小李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天际线，阳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顾晏辰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文件，听到动静抬起头。
他今天没戴眼镜，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温和。
“来了。”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
小李大大咧咧地坐下了，林默犹豫了半天，才在离顾晏辰最远的椅子上坐下，后背挺得笔直，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
“方案呢？”顾晏辰看向小李。
小李连忙递过平板电脑：“顾总你看，我们打算先在短视频平台发片段，找几个音乐博主推荐一下，然后苏晴再在直播里唱一次，最后全平台上线……”
顾晏辰看着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偶尔点点头，或者问一两句“这个博主的受众匹配度怎么样”“预算控制在多少”。小李对答如流，看得出来让了充分的准备。
林默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他偷偷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简洁的黑白灰风格，书架上摆记了音乐相关的书籍，角落里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和他创作室里的那架很像，只是看起来更高级。
“作曲人有什么想法？”
突然被点名，林默吓得一哆嗦，猛地抬起头，对上顾晏辰的目光。他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顾总，他社恐，你别问他。”小李连忙打圆场，“他能把歌写好就行，推广的事我们来就行。”
顾晏辰的目光在林默紧绷的脸上停顿了两秒，收回视线，继续对小李说：“短视频平台的片段，选副歌部分，那部分记忆点最强。”
“好的好的！”小李连忙记下。
“还有，”顾晏辰补充道，“宣传时重点突出‘新人作曲’这个点，‘默’这个笔名可以包装一下神秘感。”
“明白！”小李眼睛一亮，“神秘感确实容易吸引人！”
林默坐在旁边，听着他们讨论，心里稍微放松了些。他发现顾晏辰虽然是大老板，但对音乐的理解很专业，提出的建议都很到位。
会议比想象中短，不到半小时就结束了。小李拿着平板站起来：“那顾总，我们就按这个方案执行了？”
“嗯。”顾晏辰点点头，目光却落在林默身上，“林默，你等一下。”
林默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向小李，眼神里记是“救我”。
小李冲他挤挤眼，小声说：“没事，顾总估计是要夸你。”然后对顾晏辰说，“那顾总，我先去忙了。”
办公室的门关上，只剩下林默和顾晏辰两个人。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起来，林默甚至能听到自已的心跳声。
“坐过来点。”顾晏辰指了指离他更近的椅子。
林默犹豫了半天，像只受惊的兔子，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屁股只沾了椅子的三分之一。
顾晏辰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乐谱，推到他面前。
“看看这个。”
林默疑惑地拿起乐谱，翻开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一本钢琴曲谱，收录的都是一些风格清新的小品，和他写的《夏末》有点像。但让他震惊的是，这些曲子的风格，和他前世听过的一位小众钢琴家的作品几乎一模一样！
“这、这是……”他声音发颤，抬头看向顾晏辰。
“公司刚签下的一位海外作曲家的作品，”顾晏辰平静地说，“还没发布，觉得你可能会喜欢，给你参考一下。”
林默死死攥着乐谱，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明白了，顾晏辰是在告诉他，这个世界也有类似风格的音乐，他不用担心自已的作品太突兀。
“谢、谢谢顾总……”他声音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穿越过来的这些天，他一直担心自已写的歌会和这个世界的风格不符，担心被当成异类，顾晏辰的这个举动，像是在他心里投下了一颗定海神针。
“不用谢。”顾晏辰看着他泛红的眼眶，递给他一张纸巾，“好好写歌就行。”
林默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眼睛，把乐谱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那、那我先走了……”他站起来，想快点逃离这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地方。
“嗯。”顾晏辰点点头，“对了，”
林默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创作室的钢琴，还习惯吗？”顾晏辰问。
林默愣了愣，点点头：“习、习惯……很好用……”
“嗯。”顾晏辰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那就好。”
走出总裁办公室，林默靠在墙上，大口地喘气。怀里的乐谱还带着顾晏辰身上的雪松味，让他心里暖暖的。
他低头看着这本乐谱，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真的有在温柔地接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