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建？”林默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
张姐坐在他旁边的钢琴凳上，手里剥着橘子，闻言点点头：“对啊，制作部和艺人部一起，周六去郊外的民宿，住一晚，周日回来。”
林默的脸瞬间白了。团建？和一群不太熟悉的人待一整晚？还要去陌生的地方？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呼吸困难。
“我、我可以不去吗？”他声音发颤，带着点哀求的意味。
“为什么不去呀？”张姐把一瓣橘子递给他，“就当放松嘛，你这阵子天天待在创作室，都快发霉了。”
“我、我不太习惯……”林默小声说，“人太多了……”
“哎呀，都是通事，没什么好怕的。”张姐拍拍他的肩膀，“而且这次顾总也去呢。”
林默猛地抬起头：“顾、顾总也去？”
“对啊，”张姐眨眨眼，“顾总说最近大家辛苦了，亲自提议的团建，还说所有费用公司包了。”
林默更纠结了。大老板都去了，他不去是不是不太好？可是一想到要和那么多人待在一起，他就浑身难受。
“你要是实在不想去，也可以请假。”张姐看出了他的为难，语气放软了些，“不过去玩玩挺好的，民宿后面有片竹林，特别安静，适合你写歌。”
竹林？安静？
林默心动了。他穿越过来后，一直待在城市里，很久没见过自然的景色了。
“我、我再想想……”他说。
晚上回到出租屋，林默对着天花板发呆。手机里，小李发来的团建群已经有99+的消息了，大家在讨论要带什么东西，玩什么游戏。他看着那些消息，手指在“退出群聊”的按钮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按下去。
第二天一早，林默刚走进创作室，就看到顾晏辰站在钢琴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下意识地想转身逃跑，却被对方叫住了。
“林默。”
林默停下脚步，僵硬地转过身：“顾、顾总……”
顾晏辰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团建不去？”
林默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低下头，抠着手指：“我、我不太想去……”
“为什么？”顾晏辰问。
“人、人太多了……”林默小声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顾晏辰沉默了几秒，说：“民宿有单独的书房，有钢琴。”
林默猛地抬起头。
“不想参加集L活动，可以待在书房里。”顾晏辰补充道，“就当去换个环境写歌。”
换个环境写歌？还有钢琴？
林默的心动摇了。他确实觉得最近有点瓶颈，或许换个地方会有新的灵感。
“而、而且……”顾晏辰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团建算工作时间，不去扣工资。”
林默：“……”
他瞬间明白了，这是变相地逼他去啊！大老板都这么说了，他还能不去吗？
“我、我去……”他小声说。
顾晏辰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嗯。”
周六早上，林默背着吉他，站在公司楼下，看着停在面前的大巴车，腿有点软。张姐走过来，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别紧张，就当去玩了。”
小李从车上探出头：“默老师！这里！我给你占了个靠窗的位置！”
林默被张姐推着上了车，果然看到后排靠窗的位置空着。他刚坐下，就看到顾晏辰从旁边的车门上来，径直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林默：“！！！”
他下意识地往窗边挪了挪，恨不得把自已塞进窗户缝里。大老板怎么会坐这里？他不是应该坐前面吗？
顾晏辰像是没看到他的紧张，拿出一本书翻开，是一本关于古典音乐史的书。
大巴车启动了，林默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七上八下的。旁边的顾晏辰安静地看书，身上的雪松味混着阳光的味道，意外地让人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默靠在车窗上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带着熟悉的雪松味。
他猛地坐直，看到顾晏辰正看着窗外，仿佛那件外套不是他披的一样。
林默的脸瞬间红了，小声说：“谢、谢谢顾总……”
顾晏辰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醒了？快到了。”
“嗯……”林默把外套递还给她，“衣、衣服……”
顾晏辰没接：“穿着吧，山里有点凉。”
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外套穿上了。很大，带着顾晏辰的味道，让他莫名地觉得安全。
民宿比想象中漂亮，白墙黑瓦，藏在竹林深处。林默放下行李，就溜到了张姐说的那个书房。果然有一架钢琴，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音色还不错。
他坐在钢琴前，指尖落下，弹出一段轻快的旋律。窗外是沙沙的竹叶声，阳光透过竹缝洒进来，落在琴键上，一切都安静得恰到好处。
晚上的烧烤派对，林默本来想躲在书房里，却被张姐硬拉了出去。
“来都来了，总得吃点东西吧？”张姐把一串烤鸡翅塞到他手里，“苏晴烤的，可好吃了。”
林默拿着鸡翅，缩在角落，看着大家说说笑笑，偶尔有人过来跟他碰杯，他都红着脸躲开了。
“喝啤酒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默转过头，看到顾晏辰手里拿着两瓶啤酒，递给他一瓶。
林默摇摇头：“不、不喝……谢谢……”
顾晏辰也没勉强，把那瓶啤酒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自已打开一瓶，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站着，看着远处嬉笑打闹的人群，听着风吹过竹林的声音。
“其实不用勉强自已。”顾晏辰突然说。
林默愣了愣，看向他。
“不想社交，就不社交。”顾晏辰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竹林上，“没必要为了合群，让自已不喜欢的事。”
林默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他低下头，小声说：“谢、谢谢顾总……”
顾晏辰没说话，只是又喝了一口啤酒。
那一晚，林默最终还是没喝那瓶啤酒，但他也没有立刻逃回书房。他坐在角落，看着大家唱歌跳舞，手里的烤鸡翅凉了也没察觉。
他突然觉得，这样远远地看着，好像也没那么难受。
第二天早上，林默起得很早，在竹林里散步。晨雾还没散，空气里带着草木的清香。他看到顾晏辰站在不远处的小溪边，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拍什么。
听到脚步声，顾晏辰转过头，看到是他，愣了愣，然后举起手机，对着他说：“这里的风景不错，拍一张？”
林默下意识地想躲，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
顾晏辰按下快门，把照片给他看。照片里，他站在竹林深处，阳光洒在他发梢，眼神有点茫然，却很干净。
“挺好看的。”顾晏辰说。
林默的脸瞬间红了，抢过手机，把照片设成了私密相册，然后还给顾晏辰，转身跑掉了。
顾晏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低头看了看自已手机里的照片——和刚才给林默看的那张一样，只是角度稍微偏了点，更能看清他泛红的耳根。
他把这张照片设成了屏保。
团建结束，回去的路上，林默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手里攥着那瓶没喝的啤酒。
他想，也许下一次团建，他可以试着喝一口。